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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过人的技术带来的巨额财富更容易惹来他人的觊觎,夕颜家主若没点儿真本事,早就在弱肉强食的规则之下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现在的确是颜竹溪被时一沅所挟,但他不能露怯,否则便会被当成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所以必须要摆出姿态,彰显内心的不悦。
可他也不能把姿态摆得太高,毕竟受制于人。
从颜老口中得知颜竹溪被抓的全过程,他已经大致了解到银月的性格,清楚过于强硬的态度不会让对方服软,还有可能造成反效果。
于是有了现在的情形。
他先故意在银月的地盘上高谈自己去凑一万尊星轮炮的事情,再表现出对威胁的不满。
双管齐下,但凡银月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双方各退一步,有事说事。
短暂的试探已经结束,夕颜家主眯了眯眼:“城主倒是怡然。”
满室茶香,婷婷袅袅,哪像剑拔弩张的谈判现场?
夕颜家族是寰宇最大的星武供应商,夕颜家主见过的人形形色色,有的嚣张跋扈、心机深沉,有的谦虚恭谨、直白单纯,还有的……
银月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
她是嚣张跋扈的,当着颜老的面就敢拧断竹溪的手臂,还敢开出一万尊星轮炮的赎金,像个得志的小人。
而这种人通常不知道分寸是什么,也一向沉不住气,偏偏银月进来之后面对他的下马威,竟悠然自得煮起了茶,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恼怒。
如此从容的应对方式让人难以窥见她心中筹谋。
是发难前的故作姿态,还是另有谋算的小心隐忍?
时一沅笑着说:“比不得颜家主从容,单枪匹马就敢来我的地盘。”
听到这话,颜竹溪下意识攥紧了父亲的袖子。
被抓到青提城的这些天,他软的硬的手段都试过,想试探出银月的底线和目的,银月却是油盐不进,还相当小心眼,用各种手段折腾他,他着实怕这个恶毒的女人翻脸不认人,不管不顾针对他和父亲。
她这话在此刻听来,和威胁没有什么区别。
夕颜家主扶在颜竹溪腰上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他稍安勿躁,旋即爽朗笑出声:“我颜鹜是个粗人,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话,就不和城主你卖关子了。”
“你要的一万尊星轮炮我暂且没有,但是已经凑够了制造材料,费些时间就能造出来,今天我要带竹溪走,星轮炮会在未来半年里送到青提城,城主意下如何?”
时一沅屈指敲了敲桌面,清脆的叩叩声在屋中显得格外清晰,让人不自觉将注意力转移到她的手上。
修长白皙的五指恍若最上等的羊脂玉,该是常年养尊处优的人才能拥有的手,与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格格不入。
屋内的气氛并未因夕颜家主突然转变的态度而变得活跃,颜竹溪本人觉得银月不可能接受父亲提的条件。
果不其然,时一沅清亮的声音传来:“我以为家主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要的不是一万尊星轮炮,而是整个夕颜家族。”
此言一出,夕颜家主拍案而起,对时一沅怒目而视:“好大的胃口!你就不怕把自己撑死?”
夕颜家族在混乱星域沉沉浮浮,不是没有遭遇过危机,但自从夕颜家族鼎立门楣以来,还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饶是提前做好了此行艰难的准备,也未料到银月嚣张至此。
时一沅完全没有被他的气势震慑。
在她原本的计划中,夕颜家族拿不出一万尊星轮炮,她可以顺势提出要夕颜家族成为自己在混乱星域的代理人。
谁知道夕颜家主不按常理出牌,去抢去借凑够了制作一万尊星轮炮的材料,堵死了她更进一步的想法。
既然如此,她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撑不撑得死,不是你说了算,但贵公子什么时候死,我却是知道的。”
夕颜家主大怒,顶尖超凡三阶天赋者的威压轰然而至,屋中的陈设受不住他的气势冲击,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眼看着角落里的花瓶爬上一丝裂纹,一股如沐春风的气息盘旋而起,轻而易举化解凛冽的劲风,稳住了所有晃动的摆设。
首当其冲的时一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稳稳坐在椅子上,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再倒一杯茶。
两股气息形成对冲之势,一时间竟谁也奈何不得谁。
时一沅控制星力将倒满热茶的茶杯送到夕颜家主面前,比了个请的动作,“家主何必愤怒?要怪得怪你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叫我拿捏住了性命,你想保住他,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话说得干脆而直白,险些让颜竹溪气晕过去。
他来金谷星是为了稳住夕颜家族在金沙环形区的利益,还带了拥有顶尖超凡三阶战力的颜老,谁知道会中途杀出一个银月,不仅能在颜老眼皮子底下潜入他的房间,还趁他不备给他种入蔷薇印记。
金鲤座可没有和温斯顿帝国接壤的星门,纯血蔷薇是如何在如今风声鹤唳的局势中越过栖凤座和星冕座的重重关隘来到金鲤座的?
见夕颜家主冷着脸,时一沅又把热茶往他面前送了送,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家主不必这般看我,难道你不想让夕颜家族成为混乱星域最具话语权的家族吗?”
夕颜家主冷笑:“好大的口气!今天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