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宛如洪水决堤,脑子里所有的程序都已经崩坏,只会喃喃地念叨着一句话:
“不准,我不准你喜欢他。”
陈见津嗤笑一声,对方就像一个无力而又任性的小孩,固执又可笑,他没有回应陈拾的要求,只是好笑地摆了摆手,再次轻声问出了那个一开始的问题:
“你算我的谁呢?”
他有些自嘲地自问自答道:
“你不过是一个和我只有几个月相处的陌生人而已,你又什么资格说不准呢?”
话音刚落,车陡然加速,陈见津的长发狼狈地贴在两颊,他看了一眼表盘,速度已经超过了限速。
整个车里响着的都是ai的“您已超速”的警示音,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芜,眼见得就要开出了市区,陈见津拉住陈拾的衣领,冷声道:
“你疯了吗?”
陈拾冷笑,他的眼睛寸寸扫过陈见津那张完美又熟悉的脸,湛蓝色的眼睛好似一潭平静的湖泊,里面可以容纳下世间万物,却唯独容不下他。
“我是疯了,疯子才会爱上你。”
陈拾闭眼,眼泪滑进面具,嘴里尝到熟悉的咸涩滋味,人总在要失去对方的时候,回忆才会化作另一把利剑插入心头。
在孤儿院的时候,陈见津身材纤细高挑,长了一副漂亮的好皮囊,他总是用那双湛蓝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院长。
他就像一只粘人的猫,围着他觉得有用的人身边打转,时不时地用猫尾巴蹭一下,贪婪地吃掉那些掌权者流露出的些许蜜糖。
陈拾瘦弱矮小,还有着天生的心脏病,为了防止他乱跑犯病,院长把他锁在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每天最大的兴趣就是搬来板凳,站在凳子上,隔着布满黑漆与铁锈的窗口,窥探被众星捧月的陈见津,幻想着自己是他。
这是陈拾少数能感觉到温暖的时刻。
但他不喜欢太阳高悬空中,陈拾要将太阳拥入怀里。
陈见津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他再一次打开院长的办公室,发现里面传来奇怪的呜咽声。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打开门,里面是一个瘦弱苍白,衣衫不整,白皙的皮肤上满是红痕的男孩。
天生对掌握权力者的不满和警惕,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陈见津就这样将一贯温和待他的院长,送进了警察局。
可他没有看到的是,陈拾唇角勾起的诡异微笑,眼睛像两个黑漆漆的空洞直直地盯着他的背影。
陈见津亲手给陈拾解开了锁链,也开启了自己的地狱。
莫名奇妙的诬陷和孤立,“白眼狼”成为了他的代号,再一次被孩子们算计,陈见津沉默地抹掉脸上的水。
他揪住孩子们的衣领,拳拳到肉,血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仿佛大地流下了血泪。
结束了,陈见津迷茫地看着天空,闭上眼希望冰冷的雨水能洗涤他罪恶的灵魂。
脸上却被一个绵软的触感碰上,他回头看,是一脸犹豫撑着伞的陈拾。
伞轻轻偏移,陈见津人生的第一场小雨就此停歇,万物复苏。
长发像湿漉漉的水草,捂的陈拾难以呼吸,可却由衷地在窒息感中感受到了幸福。
他双手环住陈见津的肩,满足地蹭了蹭,陈拾终究将太阳拥入了怀中,即使用的方法太不光彩,甚至建立在陈见津的痛苦之上。
但只要他幸福了,别人的痛苦又算什么呢?
“如果以小十这个身份呢?这个身份能在你的人生中占有一席之地吗?”
后面响起的警笛声,将陈拾从繁杂的回忆里唤醒,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干涩沙哑地说。
“我在孤儿院遭遇的霸凌都拜你所赐,你把所有的痛苦都加到了我身上,何止能在我的人生里占据一席之地,你的威力大多了,你毁了我的整个童年。”
陈见津漫不经心地说出陈拾最想掩盖的事实,陈拾眼睛错愕地睁大,浑身僵住,问题像是挤牙膏一样,艰难的从嘴里问出,哭腔再也无法掩盖: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假装那么爱我?”
陈见津听到对方的问题,惊讶地挑眉,想在看一只没有脑子的弱智草履虫一样看着对方;
“因为你是我的衣食父母而已,我穿你的,吃你的,用你的,不得讨好你吗?讨好你和讨好院长,越雪池,鹤时序他们,毫无区别,我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陈拾踩下刹车,温和的娇妻人设早已崩塌的一干二净,他像一个怨妇一样,泪眼朦胧地质问着冷淡的对方:
“那你为什么要在鹤时序装的那么爱我,为什么要在别人面前装得我无可替代的样子。
你还是爱我的,对吧?
陈拾无望地期冀对方肯定的回答。
“因为在这些天龙人的面前,装作自己有白月光,更能激起他们对我的掠夺欲,他们雄竞,我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好处,你不过就是我钓凯子的一个鱼饵而已。”
陈见津还没有说完,嘴就被陈拾捂上,对方一边摇头,一边流泪,嘴里不断重复着的是:
“我不信,我不信。”
陈拾哭着,脑子却灵光一闪,他不相信陈见津的态度转变的如此僵硬,脸上浮现着慌张的表情,他急匆匆地拉起陈见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