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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其他人:“哥,你就说我们该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都听你的!”
负责人跑过来的时候手里拿了木棍,他走到偷油贼面前。
五个偷油贼刚才跟季恺城和宋崎打斗时,身上脸上也没好哪去,现在被人拿麻绳捆在地上。
几人都察觉情况不妙,满脸鼻涕眼泪横流着求饶。
然而还没嚎两声,其中一个就被负责人一棍子打在了胳膊上,霎时间惨叫连连。
负责人打了一棍子后对众人道:“我也不是说要你们打死他们,一来给他们吃点教训,你们也知道这帮人,进去又出来,根本改不掉狗尿性。二来,只有大家都动手了,谁也脱不了干系了,才能真正做到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说:“现在我领个头,我已经先动手了。”
其他人没再犹豫,拿火钳的,拿盆拿桶的闹哄哄地全冲了过去。
许睿看着手电筒的光在夜空中四处飘散,听着商贩们充满义气的叫骂声,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感激和崩溃只在一瞬间交替,他止不住颤抖着肩膀盈眶了热泪。
警察在杂乱的惨叫声唾骂声中到来,到来时五个偷油贼已经被商贩们围殴得鼻青脸肿了。
可商贩们人多势众,任由偷油贼说破天也徒劳,至于被季恺城扎废手掌的伤也显得无关重要了。
许睿三人被负责人带去了镇上的卫生院,医院条件差,没法给几人做更好的身体检查,也只能凭经验询问诊断。
季恺城额角破了,纱布缠了几圈,脸上被石子磨出了血印子,用碘酒消了毒。然后手臂和腿也带了伤。
而宋崎的手臂脸部也一样,幸好大家都没伤到骨头。
许睿的伤看着很吓人,满脸满嘴的血,尤其半边的脸肿得跟馒头一样,将他的右眼都挤小了一圈。
季恺城害怕得要命,不过医生仔仔细细检查了番,说只是被打掉了牙齿。
“幸好没打到你的肚子,要不然麻烦就大了。”医生给许睿清理了鼻子嘴边的血,又往鼻孔里塞了坨棉花。
杂货摊老板走进医院里,笑着同负责人说:“那帮偷油贼说小季把他的手废了,在派出所闹呢。”
负责人问:“你怎么说的?”
杂货摊老板嘿地一笑:“我说他手掌的刀不知道是谁扎的,那么多人谁看得清啊。再说了刀是他们自己带的,要是我们没赶到,说不定他们都杀人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放到季恺城的手里,他说:“那帮都是穷光蛋,当着警察面儿还不肯给,我就给警察说,你老婆肚子不舒服,指不定还要花钱,拿着。”
他又问许睿和宋崎:“没事儿吧?”
宋崎回:“没事,医生说没伤到里头。”
时间不早了,见几个年轻人都安然无恙,负责人便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得做生意,又说已经让人把他们的车子开到街头去了,晚上那边有人一块儿,睡觉也安心。
几人谢过负责人,走出医院后,宋崎直接去了街头,季恺城和许睿回了棚子。
刚才一直提心吊胆着,所以没感觉到冷。现在事情平息了回到棚子里,加上身上带伤,一冻,俩人连哆嗦都生怕扯痛伤处。
季恺城倒了热水,拿着毛巾给坐在钢丝床边沿的许睿仔细擦脸,没敢用一点力气,小心翼翼到仿佛有人在勒着他脖子似的。
“痛吗?”每擦一处,他便问。
许睿仰着头,静静凝望他的脸庞,看着他英挺的眉始终深皱,长睫毛下的目光专注谨慎。
在停车地方的时候,那种意识到季恺城可能会失去的心情令他直到现在仍然心悸,此时看着他的脸,如同失而复得般,这种心情苦涩又温暖。
季恺城察觉到了许睿的视线,只是他忽然就垂下了眼睫,隐去了眼底的情绪。
他蹲下身,双手搭在许睿的膝盖上。好长时间没说话,也没抬头。
直到又过了好长时间,许睿听见他闷闷地说着:“许睿,以后… …别像今天这样冲上来了。”
许睿垂着眸望着他的头顶,他觉得若换作平时,他绝对会大声骂季恺城,什么叫别冲上去?都要被人捅刀子了,他能视而不见吗?
可是在今天,在此时此刻。或许是因为脸肿了难以大幅度张开嘴,又或许是他可以感受到季恺城的心情,所以他反倒平静了。
他艰难地说话:“我想… …救你。”
季恺城说:“别救。”
“别人… …动… …刀呢?”
“别救。”
“别人要… …捅死… …你呢?”
“别救。”
“你万一… …死了呢?”
季恺城放在许睿腿上的手指慢慢蜷起,他沉默了几秒,“那就让我死了。”
许睿忽然间感到很难过,他可以体会同季恺城互换立场,如果他是季恺城,他也会说着同样的话。
可他还是很难过季恺城宁可死亡,也不愿让他涉险。
他又很难过,季恺城没有站在他的立场。如果他站在自己的立场,那么他就该明白,他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