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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了把脸,断断续续地道:“因为─因为我以为──”

  兰迪打断他,因为她实在太生气了,“而你数个月以来,让我说得更准确些,是几年以来,都在跟一个你明知道有高度危险性的人当亲密的,好朋友?”

  布鲁斯双手摀住脸大喊道:“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但我以为─我想我可以帮助他什么的!我可以让他好起来,只要─只要一个人不再那么孤单,他总会好起来,就像,”

  布鲁斯的话至此戛然而止。

  兰迪在心中尖锐地接口道:就像你一样?

  她没有说出来。没别的原因,只是放弃了,麻木,不愿争论。

  “我只是想,”布鲁斯声音哽咽,“他不会做这种事。这种,杀死我们的导师。我想他不可能有那么糟。他不可能─不可能对我动手。”

  这就是受虐者会说的典型台词。

  兰迪还以为自己在处理家爆案。

  她再次缓缓蹲下,也将脸埋进双手掌心中。

  理智上,她知道,这不是布鲁斯的错。

  不能怪布鲁斯不知道人格障碍中的心理病太,那是没救的,至少直到2025年仍是如此。毕竟这是90年代,人们将郁症视之为虚构的黑死病,就更不提更复杂的人格障碍。

  得要直到10年左右,相关论文及多方研究先后公开发表、且获得专业领域的肯定跟证实后,这个概念才逐渐广为人知。

  他们现在早了至少十五年。

  布鲁斯不知道是正常的。他也并没有留在医学院研究心理学。

  但──天啊,布鲁斯,他的自我保护能力到底在哪里?

  话又说回来,但凡布鲁斯有比现在更多一些的自保意识,他就不会选择成为蝙蝠侠来应对创伤了。可能会花光遗产,成为一个信托宝贝金融兄弟、在游艇派对上拿着香槟、大声谈论虚拟加密货币跟对冲基金。

  好半会儿兰迪都说不出话。

  太震惊,太无语,太沮丧。

  她从未如此无话可说。

  时间流逝,小屋内只有

  两人的呼吸声,与壁炉中炉火劈啪作响声。

  许久。

  “……这都是我的错。”布鲁斯开口。

  “我会把责任归给该死的90年代。”兰迪喃喃自语。

  “是我把他带到这。”布鲁斯声音沙哑,“是我害得你们被卷进这一切。是我……害死……”

  兰迪抬头,面无表情,“闭嘴,你没有开枪。”

  “我有。”布鲁斯抹掉眼泪,“当卢卡开始指责明科汗时,我为他辩护,然后打穿了卢卡的手腕。当时我惊慌失措。”

  兰迪沉默长达十多秒,随后,长长一叹。

  “嗯。”她说。

  “我想这样就足够了,”一个吸鼻子的声音,“卢卡的手是他的一切,要是他再也无法举起枪,就,”

  “变得缺乏价值。”兰迪淡淡接口道。

  要是有仇家挑对时机找上门,失去惯用手的卢卡很可能根本无法自保。

  “我想这样就够了吧?”布鲁斯再说一次,“但不,他非要杀死他。几乎就在下一秒,就在我眼前。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事去阻止。”

  “我为他朝卢卡开枪,但他觉得这样不够。”

  第176章 卑诗留学之旅“亲爱的杰森,你爸是个……

  兰迪颓然坐在地上,无言以对。

  “然后他就想杀了你。”她说。

  “我真的以为会死。”布鲁斯用袖口抹掉眼泪,将双腿收回,整个人缩在沙发角落内,更多的、悲痛的心声随之而来。

  “该死。我想知道是否这一切都是谎言。他让我相信我们一起学这些是为了帮助人,为了阻止犯罪,你知道吗?”

  “但不,发现原来他只是想成为领域中的佼佼者,他想成为最擅长这些事的人,而他之所以站在正义的这方?不过是因为与罪犯敌对比加入他们更具挑战性。”

  “从头到尾我追寻的是正义,他追求的是刺激,我们的道路从未重迭。见鬼,过去几年我真傻,我到底以为我在跟谁相处?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结果发现我根本不曾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兰迪静静听完,等了半分钟。

  “那这就有道理了。”她才说。

  布鲁斯抬头望向她,眼中同时有警觉跟疑问。

  “什么?”

  “在回来的路上,”兰迪说,一手轻轻按摩太阳穴,“我遇见他。”

  布鲁斯的表情变化快速又明显。他就像被踩着尾巴的动物一样弓起身体,手紧紧握着沙发边缘,两眼疯狂地上下左右检查兰迪。

  “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你知道,就是一些寻常的,给我一些胡说八道、惹我生气,差点但最终没有打起来,”兰迪停顿一下,“他本想欺哄我跟着他离开。”

  欺哄是兰迪目前能想到、最接近明科汗当下行为的描述;要说欺骗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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