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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冷笑地盯着完颜兀术,毫不避讳地表达对二太子宗望的不满。

  没有燕云十六州,他们如今南下的风险增加了十倍,不仅要警惕宋国的各路勤王军赶来,还要警惕燕云地区对他们的后方进行堵截,不得不分兵牵制。这一路上完颜宗翰连觉都没睡安稳过,更别说搜刮金银财宝和女人,在他看来这都怪表兄弟完颜宗望没能压制住宋军。

  “武德帝姬狡猾奸诈,换了谁守西京,都是一样的结果。就如堂兄你始终没办法打下燕京一样。”完颜兀术毫不客气地站亲哥哥,金国的几位太子之间派系分明,阿骨打去世后,他们和宗翰之间的情谊便只剩一层表象,还能同心同德也不过是为了南下侵宋而已。

  完颜宗翰脸色骤变。他身旁的汉臣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请两位大佬渡河。

  看那些宋军渡河十分简单,到他们这些北方旱鸭子这头却是晃得两个金国太子差点吐出来,好在渡河的时间短而顺利,没有宋军的干扰,他们快速登上了黄河北岸。

  为了迷惑和分裂宋国君臣,宗翰一边急行军,一边派出使臣向大宋朝廷传达‘割地议和’的提议。声称只要将黄河以北的地区割让出来,大宋称臣,金军就不会继续攻打过来,和平与好日子就到了。

  “怎么办?金人打过来了!”朝堂上,赵桓已经掩饰不住心中的恐慌,向自己的心腹大臣们慌乱地问策,“既然金人说可以议和,不妨就和他们坐下来谈一谈吧!”

  朝堂上的投降派们纷纷迎合,主张不要反抗敌对,要按照金军的条件进行和谈。

  “官家说的有理,金人来势汹汹,已经到了黄河南岸,事已至此,不如就依他们所言,将北岸国土割让出去,想必满足了金人的贪欲,他们便不会再发动战争。”

  “正是正是!听闻只要不抵抗,金军便不杀人。投降的几座城池的军队都被金人收编,没有遭到屠戮,说明金人是讲道义的啊。”

  “金人已经兵临城下,还愿意主张议和,显然他们南下只为了掠取金银财宝,目光短浅,不如先割地议和,保全实力,等他日我军准备充足,再行收复国土之策略。”

  眼看这群满脸求生欲而毫无廉耻之心的官员怂恿官家议和,李纲等人怒发冲冠,陈和甚至直接对几人破口大骂,痛斥其为卖国贼。出卖燕云与两河百姓,岂不是卖国之贼!说什么保全实力,不过是贪生怕死,只想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罢了!

  这群人高高在上,富贵通天,生怕顽强抵抗触怒了敌人,而失去小命。如今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投降求荣,竟没有半分羞耻的模样!

  “官家!依臣所见,敌人贪得无厌,且狡诈多端,已经兵临城下必岂能真心议和,为今之计,只有殊死一搏,守住东京城,等待勤王大军到来方可驱除鞑虏!”陈和大声说道,浩然正气竟叫纷乱的朝堂上安静了一瞬。

  但马上又有人说:“勤王大军不知何时能到,那金国二太子在外拖延住了大军,东京城又该如何是好!若此时不议和,东京城被攻破,我等便是千古罪人!陈御史可敢担责?”

  “东京城固若金汤还有禁军数十万,如何守不住!除非有人吃里爬外,里应外合,私通敌人!”陈和对那人怒目而视。

  拱卫京师的四大禁军说是有四十万人,实则只剩不到二十万,剩余的皆是吃空饷的。只有天武军孙鸧部近几年补全了编制,其余部队兵马皆空余大半。赵桓也是登上皇位后才发现禁军吃空饷之事,于是更加恐慌不安,陈和与李纲等人无论如何劝导主战,他也没有雄起的信心。

  他只想着禁军这点人,哪能拿出去抵抗金军,最好留在自己身边保护他的身家安全。

  他对主战的官员露出为难的迫不得已的表情说:“如今金国大军兵临城下,我们却没有大将率领军队,肯定不是金人的对手,不如先议和,拖延时间等种师道他们大军来到。”

  陈和:“官家忘了,您的亲妹妹武德帝姬曾率领两千天武军大败金国二太子,东京城现在有二十万禁军,比之两千胜算更多百倍。”

  “武德帝姬一介女流又乃带罪之身,不可领兵。”赵桓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官家,大宋已到生死存亡之际,怎能继续拘于小节,武德帝姬对战金人有充足经验,亦有战果。现今东京城最缺的便是时间等待勤王大军,有她在,危机即刻可解!”

  “不必再说,议和一事朕意已决!由知枢密院事李棁出使金营议和!”赵桓重重拍在椅子上,怒道。说完便起身匆匆离开,留下朝堂上的官员们再次陷入纷乱的议论当中。

  韩离素离开时被内侍官拦住,官家要召见他。

  “妹夫,议和之事你怎么看?”交泰殿里,朱衣的赵官家站在幕帘之后,由内饰们服侍着吃酒,浑浊的声音透过帘子传到大殿中央。

  听赵官家称他为妹夫,韩离素挑眉,不动声色地道:“议和有道理,主战亦有道理。不过官家才是独断朝纲的决策之人,臣听官家的。”

  “朕议和乃是为了大宋百年基业,乃是为了大宋的百姓,李纲他们只想保住东京城,根本不将朕放在眼里。”幕帘里头的人影呵斥内侍继续倒酒,说道,“在这些人眼中,朕的安危比不过一座东京城!比不过两河的百姓!”

  “妹夫你说,朕乃天子,朕所在之地才是大宋,对不对!”

  赵桓的声音带着怒意和醉意,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没注意到外面的人并未回应他。

  “朕要河北河东,那河北河东百姓才是大宋百姓,朕不要他们,他们就是流民!朕就是大宋,大宋即是朕!”

  半晌,发泄够的赵桓终于想起外头的翰林学士,他叫人掀开幕帘,只见韩离素垂手立在那里,神态平静,并未因听到皇帝的这番话而露出异样。赵桓叫他到近前来,醉醺醺的低声说:“妹夫,听闻你和八娘琴瑟和鸣感情甚著,那你该明白,朕将她们送到金陵是什么用意。”

  此时,便成了他赵桓提前将女眷们送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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