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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印珈蓝说他研习修灵道之后,我就更加相信他一定可以杀掉印珈蓝。”

  她说到这里,却又有些世事无常的慨叹与绝望:“但是印珈蓝一点都不害怕,她跟我说,让我放心,她说段玉楼不足为惧,白沫涵必死无疑。我以为印珈蓝还有别的手段,便问她为何。”

  彤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赵琬,她的潜意识告诉她,这就是段玉楼死去的真相。

  赵琬继续道:“她不曾防备,便告诉我说,段玉楼根骨已毁,修为尽失,已是个普通人了。”

  彤华怔在原地。

  她迟滞地反应了许久,才将这句话的意思在脑海中拼凑出来。

  她无法相信,咬着牙道:“印珈蓝一个半妖,懂什么修灵道?她看得出什么?”

  赵琬有些怜悯地望着她:“她不是看出来的。当初印珈蓝见你征战,便想设法除你,白河谷的那道疫毒,从一开始就是奔着你去的。别人或有解药,可以挽救性命,但你没有。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救你,你只有死路一条。”

  但她活了。

  让她活下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段玉楼。

  彤华开始回忆起当初的那段日子。段玉楼带回来的解药方子,救活了大部分的国民,唯有她吃了他亲自喂给她的解药,依旧还是病得人事不省。

  她醒来的时候,只听说他带着昏迷的她去了一趟青冥山,如此便治好了。

  他说什么来着?他说白及没有出来见他,但是乔谭出来了,给他说了解决的办法,让解药生了效用。

  可解药哪有什么效用?

  她混乱地想到当初在宫中见到乔谭,他始终用一种仇恨又愧疚的眼神看着自己,哪怕是在求死的最后一刻,目光里也仿佛含着许多未尽之言。

  她那时只以为他是阅尽沧桑,不堪容忍世事无常罢了。

  但如果,他是真的有话没有告诉她呢?

  如果段玉楼真是为了救她,所以毁去了一身修灵道,那么之后的一切都可以拥有了另一种解释。

  他从来不用修灵术法,不是因为愧对师门,而是因为他是真的无法再用。

  他明知道自己有危险,明知道印珈蓝一个半妖,可能会更快地赶到卫都,但他依旧只是快马而已。

  当初他接到自己的信去东郡救援卫旸都能用术法,没道理在这样重要的关口还如此遵循原则浪费时间。

  与她有关,他何时那般重过原则?

  她忘记了于他而言,她远比他的原则更加重要。

  彤华整个人变得僵硬。在今日之前,在赵琬说到此处之前,她恨过许多的人。她觉得是印珈蓝害死了段玉楼,觉得是赵琬和薛勘害死了段玉楼,觉得是卫旸害死了段玉楼,但她独独没想过——

  是她自己害死了他。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段玉楼的修为就不会毁,那么哪怕有再多的敌人虎视眈眈,也伤不了他性命分毫。

  可笑她还总做着顺利的假设,幻想他若不死,如今该是个多么美好的局面。

  她根本没想过,他即便活下来,也只是个凡人,死亡对他而言不是归来,不是重生,就只是死亡——

  尽是一场空。

  彤华喉头艰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段玉楼当初在卫国王宫门前转身而去的那个背影,和步孚尹在夙夕殿前离去的那个背影,在她脑海中重合成一片——

  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又一次害死了他。

  第115章 真相 她谁都不要,她就要他。……

  赵琬静静地看着彤华明显失神的表情。她并没有觉得痛快,反倒觉得苍凉。

  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她不再是王姬赵琬,而只是个在世间飘荡的孤魂野鬼,对面的人也不再是白沫涵,而是神女彤华君。

  时移世易,她们早就不是当初还保有一点幼稚、憋着一口气要和对方较劲的小姑娘了。

  赵琬也是在自己死后,才慢慢意识到自己招惹上了什么人物。

  那个时候,她因被印珈蓝囚于画中而自觉受辱,宁愿自毁也不肯如此。只可惜画上被印珈蓝施加了术法,鬼差来拿人时,一时竟未寻找到她。

  好在那时候宫廷已经大乱,她的侍女听见了印珈蓝抱着画和她说话的声音,虽不可置信,却还是趁印珈蓝一时不备,将她偷了出来。

  薛国城破,宫里全是逃亡的宫人。侍女顺利逃了出来,也就是出宫以后,赵琬才发现自己不像在宫里那么受限制了。

  离印珈蓝越远,她就越自由。她甚至可以给侍女传话,让她将这幅画烧了。

  只是,赵琬是一心求死,她的侍女却是想要她活命。侍女怕伤着她,小心翼翼只先点了画轴,于是只是这么一点点的损坏,就让赵琬的鬼魂轻易被释放了出来。

  侍女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突然显形的身影,忙不迭地将火扑灭了,问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赵琬让她走了,自己带着画回到宫里。她暂时避开了鬼差,打算先确保儿子薛定安然无恙,再去阴间轮回。

  薛定不在宫里,被一个老仆抱走,也不知去了何处。赵琬找了几天,到处听消息,有的人说青冥山道塌了,有的人说卫旸娶了白沫涵。

  再然后,她忽然从那些亡魂和鬼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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