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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殿内灯光幽暗,雾气缭绕。

  封赤练想到他,突然抬头:“我还想查一人生死。”

  阎王问:“谁?”

  “灵山山主之徒,聂云间。”

  “我想知道他会如何死的,还有几年,虽然我很讨厌他,但他是我见过灵山最优秀的天师。”

  如果不死,就是飞升。

  飞升成仙。

  阎王叹了口气:“他出生时,生死薄异动,我便查过他的命格。天姿卓绝,生性凉薄。很可惜,命中注定不能善终,他会死于心上人之手。”

  封赤练懵了,生死簿没出问题吧?聂云间这么凉薄的人居然还会喜欢别人,还被那女子所杀,深藏不露啊!

  她好奇:“那女子是谁啊?”

  “待本王查阅一番。”

  阎王挥手,又一本生死薄出现在掌间,他翻阅片刻,却咦了一声。

  “怎么会?”

  封赤练将脑袋凑上去,看见上面的文字:聂云间,聂家少主,灵山山主之徒。出世时天降祥瑞,死时众叛亲离。他自幼带仙骨,修真奇才,看似生性凉薄,实则痴情种……

  最后一句是:二十岁,为一人万箭穿心,为一人欺师叛道,与世界为敌,最终却死于心上人之手。嗟乎。可叹这世间情字难解。

  手指触碰上,这句话的蛇墨正在慢慢变淡。也就是说他的命运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偏移。

  封赤练也奇怪,究竟谁是这个变量?他身边好像也没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出巨大的响动,如平地惊雷般一直在那噼里啪啦,像是有人将整个酆都城掀开了一样。封赤练和阎王二人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里面的人反应过来。

  阎王怒道:“胆大包天!去看看谁外面在闹事?本王的地盘也敢乱来。想去投畜牲道了?”

  几个阴差领命出去,封赤练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也跟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敢在酆都城打架?不要命了!这是不把王放在眼里吗?”

  “想被判去投畜牲道了呗!”

  “多好看的小郎君,下辈子要投胎成猪,可惜了可惜了。”

  外面,众鬼云集。

  空中飘着的纸钱在法术的对撞下化为飞灰,封赤练抬起脸,飞灰正巧落在脸颊上,烫得她眯起眼。

  她看见少年砍断恶鬼的手臂,黑血洒了一地,桃源剑嗡鸣,朱色额带飘扬。

  对方一连砸中了好几个蛇果摊,表情痛苦。

  聂云间踩着他的脸,用剑抵着他咽喉,居高临下冷笑:“说,谁派你来的?我不喜欢重复。”

  “躺着吧。”杜流舸把书一扣,“没什么事,我身上挂着闲职,你病着,能有什么事,来看看你罢了。”

  她转过来,脸对着垂下的床帐,梁知吾睁眼看了一会儿帐顶,又把眼睛闭上。“我没死,”她说,“用不着看。”

  “春燥啊审独,”杜流舸说,“让太医开些降火的药吧。”

  或许是因为闭着眼的缘故,她说这话的声音有点邈远,有点不清楚,好像是从一根细长的管子里传来的,这根管子直通天地,甚至跨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联系到很多年前一个相似的午后。

  那年两个人都还没冠礼,病的是她不是梁知吾。梁知吾来看她,她没有正行地攒在床上,拖着嗓子和梁知吾抱怨说自己想吃甜酒。

  “审独啊——”杜流舸说,“你去和厨上说,说你想吃桂花米酿,让她们热一碗,我就着你的手喝一口就行。”

  “这几日她们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活活要管死我才罢休。”

  她也不记得自己最后有没有惯着她替她去要了,但自己确乎很多年没有再喝桂花酿。

  梁知吾睁开眼睛,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朝中怎么样?”她问。

  “你避下去了。”杜流舸说,“那位殿下眼睛不好,这件事情也牵扯了她些,她一时没有动,也不方便动,就这么僵着,到现在还在查是谁做的这事。”

  “你不知道?”她问,“你真不知道?”

  “我怎么能知道,”杜流舸说,“你把那个许姓子捞出来之后,三司还有杜家能插手的人么?如今这样拷问那个考生和你那个学生,是想往你身上泼脏水,我往你身上泼脏水有什么益处,你下来了这个右相也不归杜家坐。”

  第 114 章 起局

  朱家主在府内来回踱步,打更声都响了好几道,里面依旧灯火通明。今晚朱家所有的小辈都守在前院,直到李观玉一行人来,瞌睡虫驱散了,朱家主连忙上前拱手作揖。

  “仙长,仙长你们可算来了!”

  顺着手指的方向,封赤练看见放在石狮子旁的玉雕,朱家主面容憔悴,显然是被这玉雕折磨地够呛。

  “我听说那些被灭门的家里面都收到过玉雕,前几日才刚叫人把自己家里的都砸了!谁想今天一进书房,就看见桌子上摆着这么个奇怪的玉雕,不知道谁放在这,让人丢出去,它自己又跑回来!这玉雕成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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