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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求您的。”
那条白蛇昂起颈子,嘶嘶地笑。
“我是来告诉您,您也好,整个杜家也罢。已经跟着我下了这趟浑水了。”
第 113 章 不得载酒
当他说出他已经把杜家拖下水之后,她心中那个模糊的“儿子”突然消失,从他消失的地方生长出一个眼神阴冷,形状不定的怪物。真奇怪,当他是怪物的时候,她反而能好好地看清楚他了。
“坐。”杜流舸说。
“不敢。”
杜流舸不再坚持,也不再追寻这句回话里还有没有挑战她这个母亲的意思。她用帕子擦擦手。垫在茶杯边上。
“我猜到圣人不是原本那个了,”她说,“但不止于此。”
“圣人非人。”杜玉颇从善如流。
杜流舸又认真地看了看他。
她一撂挑子中枢机构立刻少了半边主心骨,上到每日军国大事下到太史局上奏雨季提前要催促绛山水渠修建这些事都没人批了,搅和着举子反诗这个事越来越乱,可梁相只是那么一躺,闭上眼睛。就像狂风暴雨里轻轻的一艘小船,满不在乎地漂流而去。
这几天还是下雨,拉着帘子屋里就暗沉沉的。
梁知吾午间睡下,再睁眼已经快到黄昏,头有些昏沉沉的。
她的确是避嫌,也的确是病了,本来不出这档子事情她应该在官位上硬撑,撑到圣人返京再做打算,可现在她忽然就撑不住了,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地睡一会儿。
就像一只上了年岁的老猫老犬,虽然不至于立刻就死,但在跑动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地看看身边阴凉避人的角落,
梁知吾仰面躺了一会儿,突然发觉身边有人,她偏过头去拽了拽床帷的纱,那个人的影子就清晰起来。
杜流舸穿了件墨绿提花的圆领袍,手里拿着卷书,支着头坐在窗边借天光看书。床帘动了她就抬头瞥一眼,又懒洋洋把目光移动回书上。
“……”梁知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病中懒得端架子,直接闭眼扭过头去。
“谁放你进来的。”她哑声说。
“那你再叫人把我赶出去就是了。”杜流舸翻了一页书。
梁知吾被噎了一下,想起来这人应该是怎么来的了。当年她和她还称得上交情好的时候,曾经约定互相登门不必拜帖,径直入内就是。后来也没人把这话收回去,谁知道今天她和门房说了什么,就这么从自己卧房冒出来了。
“去书房说,”梁知吾想起身,“有什么事?”
可惜封赤练压根没听清他在喊什么。
通道里面的气流很乱。
即便她死命抓着聂云间的衣角还是被冲散。
恢复意识的时候,封赤练发现自己躺在鬼城大街上。红灯笼高高挂,很多鬼围着自己。她睁开眼看见面前一堆缺胳膊少眼的鬼,怪渗人的,差点没一巴掌拍过去。
“这小妹妹看起来挺年轻的,怎么就死了?”
“这世道怪乱的,从气息看是只桃花妖,估计死法是大妖吃小妖。要么就是被修士所杀。”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封赤练是如何死的。
只有资历较深的独眼鬼察觉出不对劲:“你是谁?身上怎么会有活人的气息?你没死?”
封赤练拍拍身子坐起来,将掉下来的敛息符贴回去,面不改色道:“什么活人气息,我都死了。准备找我死去的亲人一起去阎王殿受审呢!”
“受审哪有这么快!我还要等一百年才能上阎王殿呢!”
“你这么快吗?我走后门贿赂了官差才到了五百年!”
“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吗?生前罪名最重,受审的越早,我之前可是土匪!杀了好几号人!”
他身边的人直接避开。
原来如此。封赤练沉思,当时那个人说出关阴子和自己的名字,很有可能是四百年前的人物,就是不知道死在多少年。
到现在还没上阎王殿,要么生前良善,要么是在逃。
这件事还可以搁置。
她想到姐姐,试探性打听:“听说过薛庄心这个人吗?她现在上阎王殿了吗?”
年轻的鬼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而年迈的几只妖鬼却升起了警惕:“离火山庄前任庄主薛庄心?薛九灵的那个姐姐?还是只是恰巧同名。你是她什么人?为什么要打听这个?”
封赤练无辜道:“我只是有点好奇。毕竟我死的时候总是听说薛九灵追着杜谛竹杀。好像就是因为她姐姐薛庄心。”
年轻的鬼道:“你消息落伍了,薛九灵早就死了一百多年了,被天雷劈死,魂飞魄散。”
封赤练面无表情看着他。
年迈的妖鬼沉思一会,说道:“薛庄心不早也魂飞魄散了?怎还可能上阎王殿,这世界上的生灵就没有能在离火下面幸存的。”
年轻鬼疑惑:“啊?什么离火?不是说是杜谛竹杀的。正常死亡魂体是不可能魂飞魄散的。”
妖鬼道:“坏就坏在当晚薛九灵追凶时不知收敛,离火殃及了他姐姐的魂体,大概率魂魄破损消失在世间。说起来,现任庄主薛三思就是因为这件事恨透了薛九灵。不让她再踏入山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