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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 只要能再拖一盏茶的功夫,她便能撤掌保全青姨。

  然而对方似乎也洞察了她的目的,少年冷冽的双眸再次凝聚,没有丝毫犹豫地再次一掌轰出,而这一掌来势比起上一掌更加凶猛,这是想要对她一击致命!

  “不要!”韩卢倒在地上目眦欲裂,眼尾尽红。

  封赤练右手依旧贴于青鸾使后背,左手运起剩余内力格挡,眼见来人掌风已近在咫尺,甚至吹起了她额头缀着的宝石流苏,电光火石间封赤练只能阖上双目,运气护住周身要穴,等待疼痛的到来。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唔——”耳边蓦地响起一声男子的闷哼。

  封赤练闻声睁开眼,眼前少年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纯白的衣襟。

  她狠狠地蹙起眉,这人竟是在最后关头强行收手,未及散去的掌力全部反噬自身。

  刘豫元大笑着让人取了纸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只记得身边人轰然叫好,他得意扬扬地一丢笔墨,仰在椅子上睡着了,连自己怎么回的住处都不知道。

  第二天睡到晌午,刘豫元被敲门声和嘈杂声惊动,还没来得及支撑起浑浑噩噩的头去看一眼是谁吵他,门就被骤然踹开,一队公差闯了进来。

  “你就是刘豫元?”为首的问。

  “你这不知死的贼,敢写反诗毁谤天家,你好大的胆子!”

  第 112 章 浑水

  更别说刘豫元写了诗的那个下午,坊间就有孩子开始传唱“梁上雀,非凤凰,何以营巢在庙堂”这种乍一听听不出什么问题,仔细一想全是问题的童谣。金吾卫抓了几个逼问,都说是不认识的卖货郎教给他们的。

  问题就严重了。

  顺着刘豫元的关系往上查,自然而然就查到梁相的学生身上。这个五品官被从官署拖到请室的时候还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不是,冤枉!”她说,“这刘姓子是走了门路拜到我的门下,为了些旧情收下他的!我尚且还没有与他说过什么!”

  刑部众人哼哼一乐,就等着你这句旧情!不是旧情还煽动不起举子在这个圣人离京的空档里写反诗呢!说话间就要剥掉她的官服用刑,吓得她赶快认了不是什么旧情,就是她手里缺钱,收了钱给人一个师门好在科举里占便宜。

  以往她就是这么干的,梁相门下的人也都是这么干的。老师像是一棵大树,每一条枝叶都在生长出新的分蘖,它们贪婪地吮吸着一切能吮吸的东西,壮大树木也壮大自身。

  世家是这么做的,朋党也是这么做的,从来如此。

  刑部不想和她纠结这事情合不合法,只让她把当掮客那人找出来。可现在回头再找那个人已经消失无踪,不仅刘豫元不知道在哪,与那人同住的学子们对他也没什么印象。好像一缕青烟一样从窗户里钻出去,就这么消散在碧空下。

  人没有了,证据也没有了,那就只能学生也收押,老师也收押。老师的老师暂时不收押,但也得把态度带到——梁相啊,不好意思,您摊上事啦。的郎君就在这里静静站着,直到母亲擦完了兰花的叶子,修过了花枝,在一边的水盆中净过手。

  火蜍是种很罕见的精怪,就算是修士都不一定见过,更别提一眼就能认出来。

  封赤练反应很快:“我爷爷早些年差点被这种妖怪吃了,当时那个救他的修士说的就是火蜍精。我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遇见,它好可怕,真的会吃人……”

  少女抬起惊魂未定的脸,看起来无比单纯。

  聂云间冷笑:“哦?你这一家是都身怀什么异宝吗?这么遭火蜍惦记。”

  他肯定怀疑上了。

  封赤练自知多说无益,聂云间往前,她就后退,躲李观玉身后,不再说话了。

  李观玉很怜爱她,呵斥聂云间:“你适可而止。封姑娘只是一介凡人,并无自保手段,就算是身怀异宝被妖窥伺,这都不是她的错!”

  聂云间嗤道:“你真是,蠢得已经无可救药了。”

  李观行立即炸毛:“聂云间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天师又如何?我们李家并不输给你们聂家!你连我阿姊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聂云间大拇指滑动剑鞘,露出的一截银芒煞了众人的眼,李观行怂了,后退几步。封赤练却按住他手,抬脸道:“不要这么凶。”

  强行把出鞘一截按回去。她感受到了渗透在指尖的凉薄,手指微颤。

  聂云间反问:“凶?”

  他捏住少女手腕,将她硬生生从李观玉身后拽出来,问:“妖是你抓的?火蜍是你烧的?”

  封赤练:“我……”

  聂云间垂眼,睨着她苍白的脸:“刀剑无眼。我奉劝你小心些。”

  袖下的栖瞳再次爆发出浓烈的杀意,封赤练差点就按捺不住。

  回过神,聂云间已经走了。

  刚刚被抢了风头的修士义愤填膺。

  “你们灵山人怎么这样!虽然妖怪是你们解决的,但没必要到处给人甩脸色吧。”

  “是啊是啊!”

  李观行不爽:“什么我们灵山的?他不是,他一个人一座山。”

  李观玉:“观行,住口。山主让我们同行定有他的用意。”

  李观行:“也就阿姊好脾气。我反正快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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