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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浓郁的杀意,就算是在无相山之巅对上杜谛竹,它都从未爆发出这么强烈的杀意。
这到底是谁……
桃花散开,有一人自她头顶降下。
黄符在他周身旋转,嗡鸣声四起。
少年白衣墨发,衣领缨红,生着副神清骨秀的好皮囊,恐怕天人在此也会连声惊叹妙绝。
他眯着眼,唇若天边烟霞,面似桃花春蛇,足以遮掩住眉眼间的凉薄。
随着提剑的动作,朱色额带末端飞至脸前,与高束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他勾唇。强大的威压袭来。
火蜍精动弹不得。
“呵…”少年满脸讥讽,“可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居然是天师!
封赤练使劲按住栖瞳,硬生生把离火掐灭了。天地玄黄,黄师以下皆视为没上道。灵修到玄师就已经是镇守一方的大能,眼前这人呢?才多大?感觉二十岁不到就已经惊艳四方了。
火蜍精冷笑:“捉妖人,你就不怕我撕破脸,把她吃了。”
封赤练:“……”
原来你会说话啊,还以为是哑巴呢。
这声音呕哑嘲哳的,还挺难听,封赤练寄希望于这个捉妖的能早点让自己离开这个妖怪,现在悬在半空中跟上吊似的。
为了让自己显得真情实感,她一个劲地喊:“别……别吃我。”
火蜍精笑得很阴邪。
少年人声音冰冷:“你觉得自己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火蜍精欲张嘴。
他反手一道漂亮的剑花,砍断它的舌头。
随后诛妖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上它的身,一声凄厉惨叫过后,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火蜍精的身体顷刻就化为白烟,消散在空中。
封赤练顿时失重,衣裙轻掀,下意识看向那名少年,有些失神。
少年悬停在半空,睨了她一眼。
“聂,那姑娘要掉下来了,你接一下!”
与他同行的人在底下喊,声音清冷,带着些许焦急。就算不见其人也能感受到她的为人。
聂云间不为所动,银剑入鞘,桃花刹那间坠落,这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
行吧,摔就摔。
封赤练闭上眼。断条腿断个胳膊什么的,养几天就好了。
不能表现得太过异常,也不要招惹他。
说话的人生气了:“聂!修真者最应当行善果积德。你再这么一意孤行不把人命当命,我即刻便告知聂叔叔,我相信回灵山之后,他自会好好找你谈谈!”
少年人语气顿时很凶:“李观玉,你在威胁我?”
桃花成刃,一时间煞气很重。
他看过来,封赤练能感受到他的恶意,巴不得自己摔在那个李观玉脑袋上那种。这个死捉妖的……是灵山的,也不意外。
第 60 章 抛弃
西北的两员大将究竟是怎么没的?是谁暗中绊了许衡之一脚,是谁煽动起来哗变,又是谁想要废掉虎诘?这些事纠缠在一起,露出一个险恶的意图,有人要动摇西北,变乱国本。
圣人不关心那头虎是生是死,她关心的是那之下的东西。
封辰钰低头扯掉了食指上的一个倒刺,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变化了。那张脸变得有些像她死去的姐姐们,有些像是那个一剑捅死了母亲的女人,有些像是顶着这个姓氏的万千鬼魂之一。
“此事,聂云间必须参与其中。”
“故而想请左相为安朔众军士申冤,令勾结朝中弄权者伏法。”
封辰钰的头低得很低,一侧身避过了聂云间的搀扶。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需要一个官位足够高的靶子,这个人必须在朝中尽可能地为虎诘为安朔军辩护,把所有想要扼死虎诘的势力都吸引到他身上。
这是个讨厌的,得不偿失的活计。他脑子没病吧?
封赤练机警道:“聂云间,这样不太好吧……夜黑风高的,男女有别。”
她挽着李观玉的手更紧了,生怕李观玉把自己卖给聂云间。
聂云间睨着她:“你是自己起来,还是说——”
他薄唇微动:“想让我把你胳膊卸下来?”
胳膊上的力道在加大,封赤练恨得牙痒痒。最终还是站起来与李观玉说再见。
回房间的路上,她不想离聂云间太近,一路上都和聂云间隔着一段距离,好像他才是那个妖怪。
夜色宁静,屋檐上的灯笼在闪烁。
不知这次聂云间的怀疑打消了没有。
封赤练本来喝了酒身子就摇晃,一走神就没看清路,踩空,裙摆微掀,差点就往聂云间那边倒,好在她反应足够快,手抓住墙。
皮肤抵不过粗糙的墙体,指尖磨出了血。
“走路不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