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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美带着两名侍女等候在旁边,两个侍女一个捧着洗漱用品,另一个手托漆盘,上头是给白照影准备的早饭。
视线从模糊变得逐渐清楚,白照影凝了凝,让成美给自己擦了把脸,这才迟钝地想起来,这是在南屋。
他昨晚做噩梦害怕,说错话招惹到萧烬安,最后睡在萧烬安的屋子里。
白照影扁了扁唇,零零星星回忆起睡到南屋后那种复杂的体感,又困又满身防备,像坐着赶整晚的火车。他同寝有个男生家乡在海南,坐火车来他们这边,每次都会跟他形容,这种睡不着又好想睡觉的痛苦。
昨晚后来没有再做噩梦。
但梦也光怪陆离,不是普通梦,梦境中他来到个野兽洞府。老虎趴在洞里,半睁着眼睛,懒洋洋审视自己,态度不急不缓,对他要吃不吃的,惹人心惊。
可能这就是萧烬安罚他的方法。
一言不发,却罚他整晚都没能好睡。白照影郁闷。
今日早晨饭盘里是虎皮卷,半拉红焖鸡爪子,清粥小菜鲜花饼,荤素搭配很丰盛。
白照影却把虎皮卷跟鸡爪子都推远了些,看着添堵。
用膳前侍女给他一根根清洗手指,动作很轻柔,自己这个穿到古代的世子妃,除了担惊受怕,也还是能得到许多相应身份的服务。白照影手指节痒痒的。
给他擦手指的侍女胆子大,夸赞道:“世子妃皮肤真白净,颜色跟丝帕差不多。”
那是上辈子在病房里闷出来的。
白照影拈了一口茉莉花饼:“茸茸呢?”
成美回答:“她布置的那个假人七零八散,知道吓着您,她自觉没脸,不敢见世子妃。”
可别提那个砸在他脚边还带响的“脑袋”了。
白照影叹了口气,昨晚的事因为他被吓跑而起,他吩咐:“反省完就回来吧。把那个蹴鞠球扔远点。”
“是。”成美话毕,转达了萧烬安的意思,“世子说,让您睡醒回自己屋。”
那可真求之不得。
成美却再度替世子找补:“世子若干年间,从未有过与谁共寝,就算伺候起居,我等也不能靠近。”
懂了。躁狂加孤僻症患者。
白照影没往别的地方想,以为成美就是在提醒自己,心说我没事绝不去招惹。心念转动,又想探听得更仔细些。
白照影问成美道:“那除了不亲近人,我夫君还有什么其他忌讳?”
成美清冷的面容微微凝滞,心中想说,忌讳可太多了。
曾经因为中过疯药的缘故,世子殿下喜怒无常,声音大了他神经痛,声音小了他容易产生幻觉,离得近他嫌烦,离得远又会怀疑你有异心……
哪怕他现在当真要痊愈了,脾气还是这么个脾气。令人难以捉摸。
可毕竟成美对萧烬安也有难以量化的忠诚,简短维护道:“并不多。”
“那如果我犯忌,你能不能提醒我?”
成美微怔。
白照影其实才刚刚摆脱昨晚精神折磨,脑袋昏昏沉沉,浑身都是疲惫感觉。不过他还是有滋有味地扫干净了盘里的食物,卤鸡爪跟虎皮卷推得更远了。
他情态天真道:“我可以和你约定暗号,眨左眼是干得好,眨右眼是快停下,如果你咳嗽一声,那就是我犯了忌讳。”那时我就要想,怎么哄大魔王开心了。
成美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玩法。
顿了顿,发觉世子妃这是串通她,在世子跟前阳奉阴违。
她想要拒绝。
但是自从昨晚世子妃留宿南屋,早晨出门时世子殿下瞧着心情不错。她其实对世子妃的印象真很好,总归不是拉拢她背叛世子。她答应了他的请求。
成美:“遵命。”
白照影感激地以为自己多出道保命符,笑起来时晃得成美眼前一亮。厨房的蔗霜滋养了白照影,他是很甜的。
他用那种清甜的语气说:“戴花簪很适合你。我知道你心性稳健,倒也不必总板着面孔。”
当年老王妃夸赞过她的性格沉稳,多年间,成美总把内敛当成她的标志,她是护卫杀手。
可是世子妃好像把她当成一个……一个年轻姑娘来看待的。怪不得茸茸那么爱戴世子妃。
主仆两个在南屋用完饭回去北屋,房檐上蹲着三两只鹦鹉,最近不知从哪里学会了新词,讨白照影欢心:“爱妃!爱妃!爱妃爱妃!”
白照影听得奇怪,院里的侍女侍从偷偷抿嘴低头。他掏果干,鹦鹉各自得到几条果脯,满意地飞走了。
鹦鹉走后,芙蕖院的小翠进来传话。
她是许崧娘的贴身侍女,嘴唇略厚,眉眼平平,放进来时,估计已被搜查了好几道程序,手里连张帕子都没带。
“见过世子妃。”
白照影让她起身。
小翠道:“王爷闻听世子擒获强贼,在圣驾跟前露脸,被圣驾破格提拔为锦衣卫镇抚使,心中大为欣慰。王爷和侧妃娘娘,今晚在倚山听泉台举办庆功家宴,请世子跟世子妃参与。”
自从嫁进王府,白照影晓得隋王潜心修道,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