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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白衣姑娘上吊。

  今夜虽得了个观音坠,聊胜于无,但他这第一次郑重其事的挽留算是失败了,且败得溃不成军。

  他还以为他多浪漫呢。

  瞧地上那两把被弃如敝屣的长剑,如焚琴煮鹤,笑话,全是笑话,无声嘲笑着他。

  陆令姜亦笑了,自己嘲自己。

  目前她最大的症结是眼睛,他不该搞这些虚的,早日将她的眼睛治了,才能博她欢心。

  他阖了阖眼,独自一人站在鹅颈长廊中静默良久,才拜别白家主人,喊赵溟离开白家,连同卫兵也一同都撤走。

  ……

  翌日东宫有韩家到访,为了韩若真在承恩寺被罚跪一事。陆令姜说了几句客气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名动天下的白小观音落在了太子殿下手中,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俨然有越演越烈之势,以后怕还有的闹。

  盛少暄在太清楼摆酒席,请几位朋友都过去小聚。席间陆令姜虽仍文雅幽默,风光霁月,兴致却不似往常那般高。

  盛少暄亲眼目睹了白小观音甩了这位太子殿下,又知太子殿下巴巴追人家到白家,却仍吃个闭门羹,没讨得半分好处。

  当下忍不住阴损道:“太子殿下,白小观音连恩断义绝那么狠的话都甩出来了,这回是真生气了,您不得掉层皮才能追回来?”

  陆令姜眼神凉薄,闻此从低糜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唇角漾起一涟漪,神态生动而惬意:“追?对不起,没打算哦。她要分开就分开,我无所谓的。”

  二楼一爿敞开着,他半副身子都浸在酽酽天水碧的雨色中,骨肉匀满的骨节也托着一只天水碧的松竹梅纹瓷杯,斯文端方,真真跟没事人一般。

  “啧,始乱终弃……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长进。”

  盛少暄当真佩服太子爷这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那日陆令姜在承恩寺被分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以为会怎么,原来这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你要是玩腻了,趁早放人家自由。”

  陆令姜笑:“胡说什么。”

  取出袖口中藏掖的一物,水滴形状,俨然是个瓷秘色的观音坠子,做工甚好。

  盛少暄知白小观音多才多艺,剑法、雕工、佛法都是上乘的,当下不禁大愕,啧啧叹道:“天,这是她亲手雕给你的?这得雕多少日?”

  “是呢。”陆令姜只把东西一闪而逝,盛少暄都没看清。他往日最清白不过的眉眼,却似藏匿了些复杂心事,嘴上却云淡风轻:“谁追谁,一目了然?”

  盛少暄齿然,一旁的傅青却若有所思,他家也常在玉石古玩圈走动,觉得这坠子有几分眼熟。

  几个狐朋狗友喝罢了酒,皇宫传来皇后娘娘的旨意,请太子即刻入宫一趟。

  太子殿下养了白小观音当外室,晏家以为奇耻大辱,多次要陆令姜给一个解释,后者皆闭门谢客,终惊动了皇后娘娘。

  别人或可推诿,皇后娘娘却是太子名义上的嫡母,一个孝字压死人。

  至皇宫,皇后劈头盖脸指责:“太子,你沉迷女色,为了外面的卑贱女子,竟糊涂至此。你知道外面多少大臣上奏弹劾你?母后辛辛苦苦扶持你上位,如今你却快把皇位丢了。”

  陆令姜坐在下方漫不经心着,仁义礼智孝,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皇后续续道:“……晏侄女哭了两天两夜,寻死腻活,母后令你立即前去晏家赔罪,张罗着明年开春与晏家晚婚,并承诺灭了那卑贱女子的口。”

  陆令姜下意识沉了沉眉,淡淡说:“母后说笑了。一个姑娘而已,没必要杀人吧?”

  皇后道:“你身为太子,不以身作则,未婚养了外室,对正室来说是奇耻大辱。本宫更听说你打算在东宫给那女子位份?若不就此绝了后患让晏家放心,他们将来如何再支持你的皇位?莫忘了许家等一众守旧派都对你虎视眈眈。”

  陆令姜寒声夸了一句,素来律下宽厚仁爱的名声再也维持不住,咬牙切齿地吩咐道,“搜。把那一老一小两个贱婢捆了,直接押到朕的面前!”

  怀珠闻言瞳孔骤然放开,激烈反抗,却被他牢牢摁在床榻上。汹涌的爱意与恨意同时交织,如洪水决堤,给人以溺水的窒息感。

  他再也不是那个含而不露的东宫太子,而是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一国帝尊。同样,他想要一个孩子,她就必须生。

  “不要,不要……”

  怀珠拼命地摇头,几乎到了哀恳的地步,泪水颗颗淌在他的手背上。陆令姜却只一手控制着她纹丝不动,死死盯着被狼狈押进来的两个婢女,心肠冷硬如铁,眸底射出寒光。

  第142章

  龙榻

  重华宫伺候的宫人并不多,除却周嬷嬷母女,就只有一些在外围做事的促使宫女,侍卫则完全不能踏进宫门。

  当周嬷嬷母女像牲口一样被押到圣驾面前时,惊恐万分,浑身筛糠。那位年轻帝王周围泛着寒气,如黑云般可怕骇悚的威压寸寸将人活剐,衬以窗外肆虐饕叫的寒风,简直似三堂会审的阎罗殿。

  娘娘,亦被控制住了。

  只是贵人不喜欢彼此互相了解,从不让她打听他的私事,也不惜得听她童年的事。每当她窝在他怀中喋喋不休地阻止他睡觉时,他就会揉揉她的脑袋,疲累又不失礼貌地说:“安静些。”

  贵人对她的一切都不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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