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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怀珠也回忆着这些事情,但死后原知万事空,缥缈之事没必要过分纠结。重来一次,最后的结果也和最初别无两样。如有来世,只盼着再不遇见他。憾只憾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春和景明,她曾守不住真心对那个人动了一丝丝情。
刘内侍问还有什么遗憾,能做的尽量做了,总不好含怨去了死不瞑目。
怀珠想了想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才说,信,她想要回刚才那一封桃红小笺的陈情信。信中说了谎言,她根本就不喜欢他,绵绵的情诗都是从唐诗三百首里抄来的,簪花小楷也不是她倾注心血为他书的。
第135章
新帝
承元二十六年初冬,景帝咳血病重,山陵崩,龙驭宾天。皇第七子兼太子殿下即位,改元永嘉,是为永嘉元年。平叛功臣论功行赏,海晏河清。
为追悼先帝哀思,新帝即位之初三年不设中宫,亦不置妃嫔,白衣食素,禁娱禁乐,这在历朝历代都从未有过。
新帝继位一年不踏入后宫半步,不曾召任何世家贵女入宫侍驾,连身边伺候的宫女也少之又少。
她终于还是嫁给了太子。
她也曾给过自己机会,是自己太软弱,顾忌的太多,才没有抓住她。
希望,太子能给她幸福。
四月天里,皇城氤氲着一层潮气。
怀珠在江边站了会儿,艳阳高照,日头越来越大,雪肌上沁出薄汗。徐徐吹来的风夹着夏日的热气,熏得脸发烫。
可惜眼睛才刚刚痊可,见不得太亮,否则还可以放风筝。陆令姜将她的帷帽戴上,扶她回府。
怀珠揉着眼睛,恹恹的,回府便把团扇搁在脸上,闷闷打瞌睡。春懒秋乏,一年四季都在床上睡着才好。
陆令姜坐在床榻畔,指节伸过去,感受她温软滑腻的肌肤,神色温柔。
怀珠的下颌被他抬起,谨慎地抿唇。他俯身,两片带着热度和湿意的唇蛰在她的脸颊上,哑哑的,闷闷的。
怀珠颤了下,喉咙无助地吞咽了下,仰着脖子承受。拒绝的手几度抬起又放下,终究是没有推搡。
阳春四月天里,暖洋洋的骨骼令人浑身犯懒。屋内浓郁的春色,似将她吞没。
陆令姜眼神藕断丝连,缓慢地流淌着:“你能不能别那么紧张。”
怀珠气息一窒,双手下意识揪紧了身下被褥,双目闭合,呼吸透着抗拒。
越说不紧张,就越紧张,紧张得连身子板都是僵直的,心脏在咚咚跳。
“我尽量。”
他问:“前世怎没见你如此紧张。”
“前世你也没这么亲过我。”
他阒黑的眸子掩了掩,隐没了情绪,引导她手臂舒张,浑身放松下来。
怀珠的手臂软塌塌地搭在陆令姜的脖颈上,半阖着眼,嘴上半句不肯服软。
“去湢室里弄。”
陆令姜捞起来她的腰,打横抱起,随即拿件长斗篷将她盖住。怀珠不愿,可此时情到浓处也无法拒绝,只任他抱着。
氤氲的热气弥漫整间房室,怀珠一头钻进水中,暖意席卷而来。他惬意淡笑,兴致正好,亦褪了衣衫随她泡水。
阳光漏过菱花窗被切成一个个方格,酽酽映在水上。怀珠还未曾这般与他坦诚相见地共沐过,略略后悔,起身要逃。
陆令姜却抓住她,狭长的仙鹤目中流露浓墨重彩的意兴,将她摁回了水里。
噗通,激起一阵小小的浪花。
发丝湿漉漉地贴在两颊边,怀珠瑟瑟望着他,一张脸红透了。
两人仅仅咫尺之距,陆令姜滚了滚喉结,心上人是眼前人,她朱唇一点红,眉如小月,浑若一枝蘸了水珠的白茉莉花,每一寸都足以令他发疯癫狂。
他轻掐住了她的雪颈。
太子殿下即将聘白氏一个庶女为太子妃,对她宠爱非凡,九州上下皆有耳闻。更传说此女和叛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仅是反贼妙尘的关门弟子,更与叛军首领穆南沾亲带故。
太子殿下向来深明大义,何以留个诛九族不足以赎罪的叛军之女在身旁?
范大将军稍一思忖茅塞顿开,怪不得太子殿下对西南卷土重来的叛贼胸有成竹,原来是有这么一颗活生生的棋子囚困在手。
她若真是反贼穆南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那么不费一兵一卒,便可用作诱饵,捏住穆南的软肋,何愁穆南不束手就擒。
……
怀珠回到水木阆苑,用了两个时辰把十一张请帖都写完。她的簪花小楷灵秀好看,笔墨泅染,扑面而来的书卷气。几个伺候她的小宫女,连连夸赞太子妃的才气。
怀珠端详着那些请帖,心里怪怪的。她的笔迹殊丽,一看就出自女子之手,若是被人知道她如此积极认真地写请帖,定然误会她热衷于这桩婚事……其实不是的。
若非她怕陆令姜回来,见她没完成“惩罚”而再度磋磨她,自己才不会如此听话。
思潮反复,一时烦躁,她想撕掉算了,藕官姑姑却先一步将请帖收起来,等着盖太子和太子妃的金章。
“姑娘的字写得极好,不愧是书香门第熏染出来的,太子殿下见了定然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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