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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祁幼安扶着她女儿下来,忙迎着她二人进门,“来就来了,怎么会带那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吃不了容易坏,你们回去的时候还是带回去吧。”
祁幼安连忙摇头,“倒也没准备什么,我们过来的仓促,都是让管家从府里拿的,可一文钱没花呢。”
宋泽兰看她一脸得意,好笑又无奈,对她娘道:“好了,这是安安的心意,您也别推辞了。”
宋母只得点头,进了后院,她细细瞧着祁幼安脸庞,“幼安这回确实是受大罪了,看着清减许多。”
祁幼安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便又拉着宋泽兰到厨房,语重心长道:“兰儿,你也别光顾着医馆的事,好好给幼安调理调理身子,现在也不缺钱了,可以请几个人来医馆给你帮忙,你就不用天天过来了。”
她顿了顿,将声音压得更低,“我知晓你们宋家医术不传外人,你可以和幼安商量商量收养几个孩子,让有学医天赋的孩子将你们宋家的医术传承下去,你爹泉下有知,想必也会高兴……”
厨房的房门未关,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祁幼安耳中,祁幼安很想插话……但实际上她只能喂鸡喂鸭,装作对她们私底下聊天不感兴趣。
但宋泽兰一出来,她便丢下盛谷子的破碗迎上去,“媳妇儿……”
宋泽兰也有话要说,她笑着将一柄菜刀递给祁幼安,“安安,你捉只鸡宰了,娘要给你煲汤补身子,挑肥的。”
“幼安能行吗?”宋母从里面走出来,笑呵呵道:“还是我来吧,幼安这孩子心地善良,怕是下不去手。”
前世今生,祁幼安手上沾染的敌人性命数都数不过来,杀鸡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她拒绝把刀还给宋母,“娘,我会杀鸡,您在一旁瞧好就是了。”
她目光巡视一圈,选中了一只正在低头刨食儿的半大儿母鸡,凝神屏息咻的一下就把菜刀掷了过去。
菜刀锋利,只寒光一闪,鸡头就掉在了地上,而母鸡好似尚未死透,翅膀还在扑棱着,鲜红乱溅。
祁幼安笑眯眯看向她媳妇儿,邀功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不……不是这么杀的吗?”
宋泽兰后退的脚步顿住,回以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安安,你再不把它摁住,待会儿这里就是命案现场了。”
“兰儿,净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什么命案现场,我瞧着挺好的,换作是你,这会儿估摸着连鸡毛都碰不到呢。”
宋母倒是乐呵呵上前抓住垂死挣扎的鸡,拿到墙角处放血。
看着有人替自己撑腰,祁幼安又嘚瑟起来,冲宋泽兰挑了挑眉,“某些人嫌弃我,其实背地里自己连根鸡毛都抓不住呢。”
宋泽兰不想被她笑话,断然不肯承认自己曾满院子抓鸡一无所获,羞红着脸颊朝她勾了勾手。
祁幼安全然不知危险降临,呲着大牙来到她跟前,“怎么了媳妇儿?”
宋泽兰迎上她欠扁的笑容,没有出声,反倒侧眸看了眼她娘的方向,祁幼安顺着看过去,只看到她丈母娘的背影,不禁又问了句,“怎么了?”
宋泽兰微抿唇角,嘴上说着没什么,手不动声色伸向了她腰间,揪着软肉掐了下去,痛意传来,祁幼安刚要张嘴呼叫,便被她羞恼地制止了,“别出声……”
“……”
祁幼安幽怨地闭上了嘴,她才慢慢松开,略有些不自在地瞥开了眼,“劳烦小将军把地面擦洗干净。”
这个角度,恰好让祁幼安清清楚楚看到了她晕染绯红的耳垂,却也不等祁幼安夸赞可爱,她便转身向外走了。
祁幼安没有喊她回来,倒是宋母听着脚步声扭头询问,“兰儿,你干嘛去?”
这会儿并无病人上门,不止宋母好奇,祁幼安也好奇,两双眼睛齐齐看着宋泽兰,宋泽兰却是头也不回,“给小将军抓两副药。”
祁幼安瞬间就忆起昨日里那又味道又苦又奇怪宛如毒药的汤汁,“……”
她打了盆水,拿着抹布匆匆将青石板上未干涸的血迹擦去,便去大堂找宋泽兰。
宋泽兰还在专心配药,她蹑手蹑脚绕到柜台里,从身后一声不吭抱住了宋泽兰的腰。
好在宋泽兰余光瞥到她进来,并未有惊慌,只停下手中动作,侧眸笑道:“安安你来做什么?还怕我下毒报复你不成?我倒不至于如此小肚鸡肠。”
祁幼安知晓她媳妇儿不喜在医堂里跟她拉拉扯扯嬉笑玩闹,在她媳妇儿脸颊上落下一吻后便乖乖松了手,规规矩矩站在旁边,说的话却分外欠揍,“我知道,毒死了我你就只能守寡,你不舍得。”
“……安安你莫不是讨打?”宋泽兰嗔了她一眼,“是,我舍不得,所以还是毒哑你算了。”
身后便是存储多种药材的百子柜,宋泽兰转身拉开其中一个写着名为砒霜的抽屉。
这哪儿是毒哑?分明是要命,祁幼安连忙按住她的手,“媳妇儿不闹了,我有正事要跟你说。”
宋泽兰神色微怔,却不过片刻就猜到了她想说什么,好笑道:“说吧,我听着呢。”
丢下话,她又继续抓药称重,漆黑如墨的秤杆衬得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更为漂亮,白净细嫩宛如美玉无瑕般赏心悦目。
祁幼安视线落在她的手上,欣赏了会儿,才低声说出自己追过来的目的,“媳妇儿,你方才同娘说了什么?有没有说我是乾元君,我们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没必要收养别人家的,万一再收养个白眼狼怎么办?祁昊宇已经让我很厌恶了。”
“自然说了,总不能让我娘误会,届时费口舌解释她还不一定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