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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白似锦不知道自己会走向何方。
也没有人能告诉她答案。
冬天很快退去,海洋性气候的绵绵多雨伴随着春天到来。
出门一定要带伞,太阳的出现变得更加珍贵。
而她和沈确,就这样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关系。
汪橙见过沈确几次,在学校门口。
她两眼放光,兴奋地八卦:“你男朋友啊?”
白似锦沉默了,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一种强烈的,下坠的感觉随之而来。
接连下了好几天雨,终于出太阳了。
去外面转了几圈后,她累了,回来就窝在沙发里看黑白电影,一个太有深度的法国文艺片,硬生生把她看困了。
沈确傍晚回来时看到在沙发上睡觉的白似锦,属实有些惊讶。
“今天没有课吗?”
她打了个哈欠,怏怏伸了个懒腰,看上去疲惫至极。
“昨晚没睡着,今天的两门课程上周结课了。”
他走上前,挨着她坐下。小小的沙发不是很能挤得下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可沈确还是爱不释手地要黏在她身上。
他脸颊轻轻贴向她的,暧昧地磨蹭着。
没一会,白似锦就恼了起来,用胳膊肘顶他,胡诌道:“好久没听你弹钢琴了,你给我弹首曲子吧。”
闻言,沈确微微一愣,这是重逢之后白似锦第一次主动说想听他弹曲子。
尘封的记忆被突然打开,很久之前,在缅北的那间小屋子里,她就是他唯一的听众。
Help,I lost myself again
But I remember you
Don’t come back
It won’t end well
候鸟从天边划过,当年,小男孩的钢琴曲也只弹给一个人听。
“用拉胚机做罐子,造型会更好看。”
“你也是中国人?”
她点头。
“你说的拉胚机是什么?”
Our love is six feet under
I can’t help but wonder
曾经的岁月逝去,如今二十岁的他们隔着对岸,望着曾经十二岁的小男孩和小女孩。
八年了。
时过境迁。
一切都在变化。
Blow away,like smoke in air
How can you die carelessly
如果赵佳还在的话,今年,她应该也二十岁了。
一声枪响,从望远镜里,她与她四目相接,在赵佳死前的最后一刻。
I can’t hep but wonder
(我无法自救却希望不休)
琴声哀婉悠长。
过去的一切似有千斤之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白白,白白,白白?”
意识到有人在轻轻拍自己的脸颊,她骤然回过神来,回忆与现实迅速交叠。
“呼吸,呼吸”
他一遍遍重复着,很着急。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混沌的意识终于清醒,她深吸一口气。
刚刚
她是怎么了?就这样闭着呼吸好一阵子,一动也不动。
他的琴声,将她拉入了一场幻镜。
见她恢复过来,他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他问她。
然而还没等她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着:“好久没有弹了,有点生疏,我会多练习的,下次想听什么曲子?”
她白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晚上,沈确带她去逛了当地的夜市。灯火阑珊,露天酒吧坐满了人,热闹非凡,人们三三两两地坐着谈笑风生,处处充满着人间烟火气。
摆摊的有好多中国人,让人倍感亲切。排了一会长队,她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烤鱿鱼,和家乡街边小摊的味道一模一样,实在是开心。
有一辆亮着灯的车好像在前边的街头停了很久很久,她随意瞥了一眼,正要继续低头吃串串时,方才的画面迅速在脑海中闪过。
刚刚
车里坐着的人好像正在将窗户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