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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在白绍霆脚下铺开。客厅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好像真的被鲜血铺洒,淋漓尽致的景观。
方才在橡皮章上刻的,本就是一小幅夕阳落日的风景画,这一刻,橡皮章上的内容由平面变为立体,在白似锦眼前呈现。
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闻到了自己受伤的血腥味。
白绍霆的影子是又大又黑的一团,在画面中显得尤为突兀。她弯下腰,想要用手去碰那一团影子。
但很快,影子主动朝她靠近,恨不得快速黏在她手上。
有趣又诡异。
“你怎么了?”
他开口问她。
白似锦眼前的画面一瞬间崩塌,她看到白绍霆了。
对啊,她刚刚怎么了?身上的每一寸好像都变成了染料,只为自圆其说,作茧自缚。
白绍霆皱了皱眉,想继续问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回过神后,她大脑放空,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才来找他。她只想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想再去学校,不想面对无端的指责。
她想要逃离。
许久,她缓缓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直接出国吧。”
直接一步到位,以终为始。
她想要的安慰与陪伴,白绍霆给不了她,好在他有足够的钱。
白绍霆微微愣了一下,仅仅沉吟了一两秒,就拍板决定。
“可以,我让人给你订机票,你先到巴黎适应几天,那边的学校我很快会为你找好。”
“你一个人在那里,要照顾好自己。”
哦。
就这么决定了。
杀伐果断,斩钉截铁,白绍霆的一贯风格。
挺好。
白绍霆转身走进书房开始打电话,白似锦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在莫名其妙地发抖。
内心的无助被彻底吞噬,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新的开始、新的生活在向她招手。
可她依旧感到痛苦,于是又拨了一遍孟繁泽的电话,还是已关机-
在去往巴黎的国际航班上,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之前从来没有梦到过那一段时间的事。
虽然有过美好的片段,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愿再回忆起。
她对雕塑的喜欢与着迷,都源自那段时光。
那是她被绑到那个鬼地方的第三天。
天微微亮起,她悄悄向外走去,看到门口有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在用泥巴堆砌着什么。
她看了一会,竟入了迷。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男孩,是头目的孩子。
在男孩发觉她的目光,猛然回头的那一刻。睡梦中,她骤然紧张起来,心跳加速。
在他完全转过来的前一刻,梦境戛然而止。
她醒了。
她猛地直起身子,听到了机舱内的提示音。
飞机正在下降,巴黎到了。
她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的右眼皮在剧烈跳动。她心一沉,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不过,也有可能是没睡好的缘故,毕竟梦到了那个人。
她烦躁地将手搭在额头,清晰地感受到了脉搏的跳动。
乘上飞机前,白绍霆给她换了新的手机与号码,让她与过去彻底告别。她与孟繁泽的事,白绍霆知道了一些,他反对这种过家家式的爱情,告诫她当断则断。
她曾背着孟繁泽无数次翻过他的手机,删除过他的联系人;每一次小摩擦,必须是他先让步,主动去哄她。
还有一次因为很小的事,她硬是要让他下跪认错,他无奈地单膝跪地,跪了好长时间,她才消气
这样折磨他,她并不快乐。问题出在哪里,她心里很清楚,正因为清楚,才无济于事。
这样的关系,或许早该结束了。
她隔着窗户望向外面的云层,叹了口气。
下飞机后,当地时间是下午两点,白绍霆已经安排好了她的住宿。
来到酒店,将东西简单收拾好后,她没什么胃口吃饭,于是来到附近的一家艺术馆闲逛。
这家艺术馆风格突出,白似锦一抬头就看到了超大的穹顶,搭配着地上的全玻璃镜面,光怪陆离,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个时间,美术馆里没什么人,白似锦喜欢这样的氛围,安静愉快。
她这样站了一会,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起初她并没有在意,直到她明确地意识到有个人在自己身后停下。
她暗暗心惊,正要转头,身后之人确先一步上前,将下巴轻轻抵在了她肩上。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