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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商务式的对话依然在继续,孟见清很少发表观点,只不过时不时会嗯几声表示赞同。他们变换话题的速度很快, 以至于沈宴宁听得很模糊, 到最后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从入睡到醒来整个过程也就二十分钟,且嘈杂环境下她根本无法熟睡, 很明显地能够察觉到身边有人经过又坐下。

  她醒来时眸色怔怔,看到孟见清拿着她的护照和登机牌,意识到应该是她睡着时不小心掉下去的。

  他问:“目的地怎么是日内瓦?”

  这些年,孟见清对她的生活一无所知。

  沈宴宁揉着僵硬的脖子,说:“年初刚换的工作,我现在在UN的口译处。”

  孟见清顿了顿,把那两样东西还给她,突然笑了笑,“是个不错的地方。”

  沈宴宁接过,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把话接下去,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时间真的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痕迹,那种久别重逢的陌生感是谁都无法忽视的,哪怕他们曾经亲密无间。

  她无意识地抠着硬挺的机票,若无其事地问:“你呢?去哪儿?”

  孟见清嘴角漾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手指慢慢缠上她的头发,放在鼻尖下嗅了嗅,不自觉地撩拨,“你想我去哪儿?”

  候机厅里的灯明晃晃地映着他的面容,把他脸上每一寸温柔都放大到极致。他的长相偏硬朗,下颌线凌厉,嘴唇紧抿时常觉得冷漠,但实则是个骨子里都温和的人,像江南下的一场烟雨,凉却柔和。

  沈宴宁有时候会被这种温和迷了眼,不止一次为他软下心。她笑了一下,“你想去哪都是你的自由。”

  孟见清挑眉,神情不明。

  航班延误两个小时,他坐在旁边一直未走,靠在椅子里闭目垂头,两只手规矩地放在把手上。沈宴宁有很长一段时间,目光一直落在他的右手手腕上,褪了色的褐色佛珠衬得皮下肤色冷白。

  广播里开始播报登机通知,她匆匆收回视线,提了行李挤入人潮,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熙攘群流,孟见清依然低头坐着,似乎还不知道身边人已经离开。

  短暂的两个小时里,谁也没有提起罗弗敦群岛的一夜,就像今天她不需要和他说一次道别。

  有些人,就让他留在过去做个回忆吧。

  天空已然呈现一片墨色,沈宴宁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时不时有人经过。空姐检查了两遍安全带和遮光板后,终于播报起飞,视野里的冰雪世界逐渐变小,飞机平稳地飞上天际。

  来的那天,她一定不会想到最后会是孑然而归。

  所以世事无常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沈宴宁自嘲一笑。

  飞机起飞一段时间,空姐突然过来通知她身边的旅客帮他免费升了个舱,白人小哥脸上的错愕惊喜难以复现,确认了两遍信息为真时立马收拾了行李跟着空姐往商务舱走。

  沈宴宁那一刻还在为他的好运感慨万千,下一秒,就看见孟见清云淡风轻地坐了下来。

  她想,她当时的错愕一定不比白人小哥少。

  她张了张嘴,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孟见清笑,晃了晃手里的机票,“巧了,我的目的地也是日内瓦。”

  人永远无法解释事实以外的东西,譬如分开很久的人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频繁相遇,除非有一方刻意为之,否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凑巧,上帝并不会掷骰子。

  不管是有几分偶然几分刻意,沈宴宁都打定主意不再多言一句。她实在不想和这个人扯上任何关系了。

  但天意好像特别喜欢捉弄人。

  航程进行到一半时,遇到严重气流,飞机摇晃了几秒,没等乘务员播报,机身突然快速往下坠落,随之而来的是乘客们的尖叫声。毫无预兆的气流让整个机舱陷入恐慌,餐车上的东西撒落一地,一片狼藉,甚至有一瞬间连洒出来的水都是静止的画面。

  沈宴宁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突如其然的失重让她心跳加速,眼前一晃,仿佛即将穿越时空。机舱内的灯光在气流的影响下忽明忽暗,在极限失重的状态下,她不得不咬紧牙关,极力抑制自己肢体的颤抖,心却在飞机不断坠落中往下沉。

  那个瞬间,她都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

  忽然在一阵慌乱中,一只稳健的手握住了她。危急关头,没有人会在意陈年旧月里的恩怨情仇,沈宴宁像抓了一根救命稻草,牢牢攥紧他的手。

  很反常的,孟见清没有说一句安抚的话,而她却在这反常中渐渐安下心。

  整个颠簸过程持续了近十分钟,等到飞机再一次平稳运行,机长播报一切安全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脸上还带着恐惧和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大家彼此凝视着,眼中闪烁着泪光。

  氛围渲染下,沈宴宁也忍不住喜极而泣,她开始明白只有真正体会过死亡,才会对生命更加敬畏。

  她的目光和孟见清交汇,后知后觉发现紧握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成了十指交握。

  她手上的素戒已不见踪影,孟见清揉搓着细长的手指,装作不经意问:“戒指呢?”

  沈宴宁的嘴唇发白,闻言,扯了扯嘴角,“分了。”

  孟见清一言不发地往后靠,从手上摘下个物什戴到她腕子上,经历过刚刚那一场惊心动魄,她的手凉得如同一块冰。

  他捏着她的手心,淡淡地说:“分了也好。”

  这注定是个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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