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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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徽站在门边,蓦地开口叫住他。
他在月下回眸。
银辉落到玄色锦衣上。
乌发玉冠,修身而立。
像画中的翩翩郎君。
缨徽恍然发现,他的气质舒展沉稳,已经有了王者风范。
好像一眨眼,两人都长大了。
李崇润微笑:“你好好睡觉,明天晚上我定来陪你。”
明天晚上……七郎,没有明天晚上了。
缨徽不恨他了。
自此一别,所有恩怨烟消云散。
只剩你我相互依偎取暖的记忆。
她朝他笑了笑。
李崇润往回走了几步,想要抱抱她。
裴九思又来催,他只有一步三回顾地不舍离去。
七月初七,幽州代都督李崇游检阅左营路大军。
命人关闭四门。
以摔盏为号,欲擒拿李崇润。
谁知表面毫无防备的李崇润竟召出数千暗卫。
双方在天台门鏖战数个时辰,迟暮时仍未分胜负。
僵持数日,各占据点,伺机再战。
李崇润身着玄甲,在临时攻占的瞭望台上观察敌情。
裴九思来报:“攻占了通济仓,敌军有集结之势,只怕天黑后会反扑。”
李崇润盯着城墉,沉稳道:“依计划行事便可。”
不出意外,天明前胜负可分。
裴九思应下,却踯躅着未离开。
李崇润回身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裴九思犹豫再三,道:“宅邸遇袭,韦娘子不见了。”
李崇润霍得回头:“什么时候的事?”
裴九思道:“三天前,您刚来左营路军营时。”
李崇润只觉脑子里轰隆一声。
怒道:“为何才告诉我!”
裴九思跪倒,合手道:“没有稳住战局之前,实在不能因为这些事而乱了郎君心智。”
他咬牙,愤懑难消:“郎君,你不要难过,不值得,实在不值得。”
李崇润额间穴突得一跳:“怎么了?”
裴九思恨恨道:“镇北将军之子薛昀广发喜帖,他要迎娶静安侯之女韦缨徽为平妻。”
路过广陵坊时,被武侯铺的守卫拦了下来。
“郎君,前面就是左营路军营,四郎君有令,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李崇润勒紧缰绳,低睨守卫。
反问:“我是闲杂人等吗?”
守卫支支吾吾。
见此阵势,缨徽扯了扯李崇润的衣袖。
小声说:“算了七郎,我们不去了。”
李崇润未有迟疑。
挥鞭将守卫打到一边,策马扬尘而去。
守卫们欲要追赶,被李崇润的护卫们拦住。
两人跑出去很远。
隐约见到升平原上华盖连阙,嬉笑不绝。
缨徽抚住胸口,又是干呕。
李崇润拿出羊皮囊袋喂她喝水。
“如果我说不想去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扫兴?”
缨徽察其颜色,小心翼翼地问。
不知从何时起,她不再爱这种表面的浮华热闹。
明明心里互相憎恨,却要戴着假面具恭维、客套。
若是要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
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李崇润抚着她的背。
温柔道:“不去就不去,什么了不起的事。”
缨徽低下头。
李崇润会错了意,拉住她的手。
承诺:“我不会让你看任何人的脸色,总有一天,让你横行幽州城。”
缨徽扑哧笑出声:“说得我像恶霸。”
“我可太希望你是恶霸了。”
李崇润用手背刮了刮她的脸颊,无限怅惘:“我还是很想念当初你在我面前蛮横霸道、颐指气使的模样。如今你跟我说话,总是轻声细气,生怕惹我不快,可真是太没意思了。”
缨徽嘟囔:“那是因为惹不起你啊。”
“什么?”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