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醋意
; 李崇清想趁着去檀州献美前尝个够。
乐得把缨徽拘在身边,随时取用。
绣鞋不知被李崇清扔到了哪里,缨徽只有赤足回屋。
小小的厢房,柜子镜台摆得逼仄,像如今人的处境。
缨徽问侍女:“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屈膝:“奴婢玉静。”
缨徽从妆奁里摸出一支玉簪,塞进她袖里,微笑:“我刚来,怕有些事不明就里,伺候不好都督,得请玉静姑娘多关照。”
年轻姑娘不似嬷嬷爱财,死活不肯要。
缨徽与她拉扯了半晌,无奈道:“我不问你什么了,权当你今夜送我回来的赏银。”
玉静捏着簪头不语,缨徽摸了摸她的发髻,“戴上吧,挺衬你的。”
说罢,打了个呵欠,扬声唤进白蕊和红珠伺候她漱洗安寝。
玉静敛衽告退,想起什么,又回来道:“娘子莫怕,主院里并没有什么苛刻规矩,一切以都督为重,只要讨了他欢心,日子定会过得舒服。”
这话不假。
李崇清自打父亲死后,稳坐幽州都督大位。
愈发无忌惮。
搜刮来了一群莺莺燕燕,纵得张牙舞爪。
连陈大娘子都奈何不得。
玉静是值夜女官。
桃李年华,生得几分绮色。
为人细致妥帖,曾被李崇清收用过。
引为心腹,左右差遣,偶尔仍侍奉枕席。
缨徽看出这是不一般的女官,料想知晓内情。
迂回试探:“今日我听到这边有惨叫声,怕是有仆婢犯事。”
“娘子想哪里去了。”
玉静解释:“是都督命人刑讯乱党。”
她秀眉微蹙,想来也觉不大成体统。
念叨:“那些人拖延无用,也不怪都督不信他们。”
说的是刑名上的人。
缨徽突然想起。
她离开庄子前,李崇润对她说起过,自己兼领了诏狱的一份闲差。
想起李崇润,她蓦地有些烦躁。
忙摇摇头,将无用的思绪摒弃。
缨徽故作惧怕,以袖掩唇:“乱党?怎得还往这里送?”
“娘子莫怕。那乱党经不住严刑,已经死了。都督命人拉出去掩埋,剩下的……”
玉静顿了顿,岔开话题:“反正娘子是见不到的。”
缨徽立即听出玄机。
她眼珠转了转。
想要追问,又怕深夜探听得多了招来疑窦。
只得再与玉静敷衍寒暄几句,让她回去。
第二日,照规矩,缨徽是要去向陈大娘子请安。
主院礼崩乐坏,早就无人守这清规。
因而侍女向陈大娘子禀报时,她并无准备,正与儿女用朝食。
人已经来了,只得请进来。
都督膝下仅一儿一女,皆是陈大娘子所出。
女儿十一岁,名蓁娘;儿子十五岁,名玮。
李瑛娘和李玮齐齐站起来向缨徽鞠礼。
缨徽向陈大娘子奉茶。
如今,陈大娘子倒不觉缨徽碍眼。
她既送到跟前,正室的架子还得端。
左不过告诫她,要温顺,要守礼。
多规劝都督,莫要沉溺女色。
缨徽耐着性子应下,奔入主题:“定州来的王姑娘送了我一些胭脂,前些日子妾身子骨不好,没来得及回礼,怕是失了礼数。特来向大娘子禀告,想借用桐花台设个小宴席,请王姑娘来一趟。”
陈大娘子这些日子与七郎关系甚密。
知那王鸳宁很可能做七娘子。
乐得给体面,随口应了。
事情办妥,缨徽再呆不住,托词要走。
谁知刚起身,侍女来禀:“七郎君来接大郎去狩猎了。”
李玮闻言,忙奔出去:“七叔,你可来了,阿耶管得严,好容易才松口,非要你跟着才肯放我去东林苑狩猎。”
“莫怪你阿耶,还嫌你上回闯的祸不够大。”
朗悦的嗓音,李崇润在隔扇外向陈大娘子请安。
陈大娘子说:“阿玮只比七弟小一岁,处事却不如你多了。都督府虽大,可信赖的人却不多。只得劳烦七弟多多看顾他。”
李崇润笑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