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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这辈子,时岁都不会认识晏听礼,并和他说上一句话。
从前时岁出于少女时期的自尊心,很难和他推心置腹地剖析这些。
“所以突然要去见你家族的人,对我来说还是挺有挑战的。”时岁轻声说,“要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
晏听礼手指被她握着,像是贴着一块温热的暖玉。
突然,他将她手抬起,放在脸颊贴住,蹭了蹭。
时岁被他突然的类似于撒娇的举动弄得有些懵,放轻声音:“怎么啦?”
“不知道。”他停顿了几秒才说,“我喜欢这种感觉。”
晏听礼对于情绪的描述词,比她还匮乏,但情绪的变化,却比谁都敏感。
时岁只能自己引导问:“是因为,我在和你心平气和的沟通吗?”
甚至还说了以往碍于自尊,根本不会说出口的话。
晏听礼没说话,只是吻了吻她手腕。
他们之间难得有些正常有效的沟通。
不是拌嘴斗气,不是对牛弹琴。
而像是任何普通情侣,袒露心声,询问对方的意见。
“是我给你的底气太少了吗。”晏听礼垂着眼睫,突然问。
“…呃?”
“你担心那群废物看不起你?”
时岁表情微恼,轻轻掐他一下:“…你倒也不用这么直白。”
晏听礼蓦得看着她笑。
只是口中说的话让时岁为他人捏了把汗。
他漫不经心:“我看谁敢。”
“……”
那倒也是。
和晏听礼在一起,受不了别人的委屈-
年底事情总是太多。
等时岁在忙碌的收尾工作中反应过来时,已经逼近年三十。
放假前收工,是晏听礼过来接的她。
时岁上车便问:“你是不是要回京市了?”
晏听礼:“不回。”
“啊?”时岁疑惑,“那你在哪?不会是我家吧。”
“不可以吗。”晏听礼目不斜视。
时岁迟疑:“那你家那边…”
“没人管我。”
到底是“没人管”还是“没人能管”时岁就不知道了。
“那你和我爸妈说了吗?”
晏听礼:“他们知道的。”
“啊?”
“我每年都会来。”
“每年?”时岁瞳孔缓缓转动。
晏听礼突然不说话了。
看他淡淡的表情,像是陷入某种回忆,没了往下说的欲望。
时岁便也有些沉默。
晚上回去吃饭,黎茵自也问了嘴晏听礼在哪过年的事。
“今年我想陪岁岁在杭市,”晏听礼从善如流,“我可以留下来吗?”
“当然可以。”
黎茵一口答应,但很快又犹豫,“那你父母一年也见不着你一面,是不是不太好?”
“没关系,都是这样的,都习惯了。”
黎茵:“这样啊…”
哪怕再迟钝,也能看出晏听礼和父母感情一般。
晚上,晏听礼走后,黎茵终于来到时岁卧室,问她:“岁岁,你和妈妈说实话,小礼是不是和他爸妈有什么矛盾啊?”
时岁正在看动漫,冷不丁听母亲这么一问。
心咯噔一声,只能含糊作答:“他爸妈忙,他们本来聚得就不多。”
“可我和你爸工作忙,也没这样啊。”黎茵想到前两年,轻声说,“你出国那三年,他大年初一都来咱家。但不久,坐一会就走了,看着怪孤单的。”
一些时岁不知道的事,被突然从角落里翻出来,竟让她鼻头一酸。
“那可能是他想我了吧。”
黎茵揉了揉她发顶,没再问下去。
温柔说:“好在今年小礼就不会再孤单了。”
“…嗯。”
三十那天。
清晨,晏听礼就上了门。
时跃打开门,看着他脚边,几乎堆满整个电梯厅的礼品。
除了烟酒补品,甚至还有成捆的金条。
他震惊道:“小礼,你这是?”
时岁刚好起床,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