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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陆家养大的孩子,褪去那股子胆怯后,如今也落落大方。

  今日露了面,过不了多久,大抵便有人该去打探了。

  陈尚书琢磨着陆祁忽然将她带来的意思,忍不住多想起来,便试探着问:“今日后院来了许多姐姐,念安也过去玩玩如何?”

  正屋里多是长辈,去院中自是比呆着这儿好玩的,陆念安犹豫了瞬,见陆祁也未阻拦,便跟着个小丫鬟离开。

  等她走后,里屋内,陈尚书邀众人去偏房,一起品茶。

  陆祈也未推辞。

  偏房中,墙侧挂着幅字画,青白色云纹桌案上,丫鬟正将沏好的茶放下。

  一行人转过身,进了屋子。

  青竹未进屋,只在门外守着,没一会儿,见屋中几人真的品茶谈论起来,心下忽得有些疑惑。

  自陆夫人看上陈家小儿后,前日里,由青竹将陈府探了个干净。

  陈意此人,品性的确不错,未娶妻以前,房中也纳过通房。

  只陈府家大,还未分家,后院里关系错综复杂,几房之间,光是姨娘便十位有余,偶尔又有表亲借住在府中。

  其中一位同陈意自小相识,青梅竹马,表姑娘又生得端庄大方,听闻很受陈家祖母的喜爱。

  若是家世再好些,陈祖母怕是已做主替两人定下婚事。

  不论陈意态度如何,但这表姑娘如此受当家祖母的喜爱,正妻进门后怕是并不好过。

  青竹知晓了这事时,便报信去了西院。

  他想起那夜,大人垂眸看向信纸时,沉默了许久。

  青竹还以为今日的宴席会就此作罢。未曾想到大人还是带小姐来了。

  不仅来了,又同陈大人闲谈起来,似是聊得兴起,还打发小姐去了院子。

  院中那一大家子人,是后院里长大的孩子,那位表姑娘又同陈意自幼相识,难免对小姐生出敌意。

  连他都唯恐小姐受欺负,作为长兄,他却跟个没事人一般,尚有心情喝茶。

  青竹实在看不懂。

  *

  陈家的招待客人庭院,一方是园子,一方是池塘。

  池塘上有一方小亭,此时正午,女眷们多在亭上品茶,有轻纱盖在亭子四侧,随着风拂过,轻纱浮动起来,像蝴蝶的翅膀,意境十足。

  离得进了,才觉亭上实在是热闹。

  陈祖母寿日当天,小辈们聚在一起玩乐,不知是哪位混迹茶楼的公子,提出要题诗赠美人。

  这是近日里,在上京兴起的风气。

  赠诗,自然不是随意一人便能相赠。

  需得是士大夫一类的文人,才可朝陌生女子讨要裙带手帕之物,提下赞颂的诗相赠。

  陆念安方才近亭,便有士大夫朝她讨要了手帕。

  陆念安一时不知该不该给,片刻后,从亭中走出位姑娘,上前笑:“是念安来了?”

  说这话的,是大房的二姑娘,也是当朝陈尚书的嫡女陈连姝。

  她出身高贵,走哪儿都有一堆人跟着,很少像此时一般,主动同人搭话。

  这番动静,有人回头看。

  春日的正午,小姑娘着素净粉裙,杏眸透亮,被众人看着,许是有些羞了,双颊泛起薄红,同那河边才露尖角的粉荷一般,嫩嫩生生。

  是极漂亮的姑娘,只从前没人见过。

  那人收回目光,以为是哪家带来的旁亲,不以为然地打趣:“二姐姐又是哪里认识的妹妹,怎都未同姐妹们说过?”

  “念安妹妹便是念安妹妹。”陈连姝说着,轻轻牵起陆念安往里走。

  陈连姝是知道陆家这位小女儿的,同陆家人并无血缘,但好生养了十多年,也知陆家对她的看重。

  父亲又特意派人来叮嘱她将人照顾好。

  这般年纪的姑娘,早已能看透几分朝中之事,自知晓陆念安有一位好哥哥,正是父亲想结交之人。

  陈连姝的确很照顾她,将她领到石椅上坐下。其余的姑娘见了,自是给面子,也乐意带着她一起玩儿。

  这般模样落在旁人眼中,顿时有些羡慕。

  上京当然从不缺漂亮的姑娘,瞧瞧,有一番好家世是多么重要。

  就比如那位人尽皆知的表小姐,好说且说也被养在陈祖母身前十多年了,又备受喜爱。

  只家世不好,不然早早便嫁进大房了才对,何至于等到现在,还要等到心上人正妻,才能被扶为侧室。

  思及,有人笑着揶揄:“若涵,今日怎未见三哥哥才找你?”

  被唤做若涵的,便是陈祖母养了十多年的那位表姑娘。

  林若涵摇着团扇,纱绣花蝶团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清秀的眉来:“你三哥哥定是去哄祖母开心,哪里有时间来这儿。”

  赶巧了,这话才落,却有人掀开薄纱入亭,正是众人口中的那位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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