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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帝师大人跟他们的君在楼顶上干些什么。
江弃言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先生耳尖泛红,心满意足又合拢双眼,继续,“我们可以从最高的楼滚到最低的楼,然后在乾清池里戏水,在水里的感觉应该很奇妙吧,先生抱我腰的时候会很省力,我的腿会自己在水里飘起来…唔……”
他的唇瓣被先生的唇瓣堵住,于是他半睁半眯了眼,有些期待地等着。
但期待最终还是落了空,先生似乎只是想让他闭嘴,吻他的力度很轻。
江弃言记得自己小时候是很容易知足的,他从未想过自己长大后会变得动不动就对先生欲求不满。
但他现在确实是非常不满意,先生吻得太浅,不够深,远远不够让他感觉自己被拥有着。
在先生的唇瓣即将溜走的那一刻,江弃言伸手环住了先生的脑袋,强行把这个吻加深。
蒲听松一下就慌了神,他想要后退,可又不敢挣扎太过,怕牵动江弃言的伤口。
有那么一刻,他也想过干脆就那么如了江弃言的意算了。
可那样会不会又伤了内里呢?
真是不听话,怎么又这样胡来呢?
蒲听松轻轻抓住扣在他后脑勺的两只小手,把它们缓慢从脑袋上搬下来,塞回被窝里。
江弃言就那么静静看着他,看了很久之后,忽然一声笑。
“先生。”
“嗯?”
“今年北方上贡了几罐枸杞,就放在书房,都赏先生了。”
他轻轻眨了眨眼,“先生,你若有隐疾,我便不勉强……”
“说什么呢?”蒲听松脸色一僵,满头黑线弹了弹他眉心,“欠收拾……”
“枸杞留着吧,等陛下好全了,会用上的”,蒲听松神色莫辨,不知道在做什么打算。
江弃言观察了先生一会,忽然有些兴奋。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有点刺激。
日子就在这点诡异的期待中飞奔而过。
半个月后,孙大夫入养心殿,先是请安,然后给他把了脉。
“陛下恢复很好”,孙大夫想,帝师果然是会照顾人的,精细程度简直令人发指,“如今还不宜有太大动作,不过坐一坐倒是没事,另外陛下可以叫人扶着尝试下地了,久不走路,腿脚会退化的,时日多了,瘫痪都有可能……”
孙大夫交代了很多,江弃言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正先生就在旁边。
先生那么细心,会好好替他记着的。
孙大夫走后,蒲听松起身去窗边瞧了一眼。
午后阳光正好,晒晒太阳有助恢复。
江弃言正在发呆,腰上忽然落了只手,紧跟着身体便很快悬空。
他还没回神,有些怔怔的,“去哪?”
“抱去摊上卖了”,蒲听松一边走,一边语气淡淡道,“有些可惜,已经是成年兔子了,肉不嫩,会折价。”
江弃言这才彻底回过神来,他看着先生近在眼前的喉结,没怎么犹豫,直接一口咬住。
蒲听松脚步一顿,没理,直到喉结被松开,才不紧不慢道,“还总喜欢咬人,得再折一成。”
“先生都要把我卖了,还不许我咬一下吗”,江弃言把柔软的脸埋在先生颈窝,“没哭没闹就算我是只懂事兔子了。”
是挺懂事的。什么事都懂,还总是不知廉耻直接往外说。
蒲听松有时候都觉得头疼,不明白这到底是跟谁学来的没脸没皮。
莫非是方鸿禧吗?
兔子养偏少不了姓方的那人的功劳,早晚算总账。
蒲听松低腰要把人往下放,江弃言这才后知后觉先生想让他下地。
他紧紧揪着先生的袖子,脸上的轻松全然消失,“不行…我有点怕……”
“陛下乖,臣护着陛下,不会有事的”,蒲听松诱哄道,“把脚放下去,乖一点,放下去好吗?”
江弃言刚把脚尖挨着地,就吓得立刻缩了回来,他仰头用一种非常无奈的求饶眼神看着先生,“我不。”
“你乖”,蒲听松还在哄他,“先生在这,弃言要相信先生。”
不,他坚决不要。
刚刚碰到地面他就感觉出来了,他脚发软,腿也软,甚至腰软。
总之就是绝对站不稳。
蒲听松没强迫他,只是重新直起腰,走到躺椅处,叹,“不要便不要吧,今日就坐一会儿,采采光。”
果然行为再怎么学狐狸,狐狸皮下藏着的还是那只胆小的垂耳兔啊。
抱着江弃言靠坐在阳光下,看斑驳树荫被风吹得在地面动摇时,蒲听松忽然有些怀念曾经。
那时候的兔崽崽没有那么多小心思,胆子也小得可怜。
明明眼睛里写满了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