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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齐扶锦的意思,可他愣了片刻后就道:“不,不行。”

  杀人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了。

  贞元帝大可以让锦衣卫的人去把那些说立后的人杀了干净,但是,这是惹民怒。惹了民怒的帝王,没有一个能见得长久的。

  寒谁的心,也不好寒黎民的心,就算是做个戏,那也要去做全。

  齐扶锦有时候就是觉得贞元帝太心软了。

  不,说好听了些是心软,说难听了,实在是有些软弱。

  狠一点吧,不狠一点的话,九五之尊怎么能九五至尊呢。

  杀些人而已,天也不会塌了。

  齐扶锦道:“杀鸡儆猴罢了,让势头平下来一些,出不了什么大事。要不就钦天监的那个监正吧,他写那么封诉状,来引天下人之势,要不就他吧。就让东厂的人去打他二十大板,说他藐视皇恩。”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是死了。

  打顿板子,不就能想起来了吗。

  这事贞元帝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民怨平得了一时,平得了一世吗?

  他道:“这怕也只能拖一时,天久不落雪,这事到时候再被人翻起来,只怕是要比先前还激烈。”

  齐扶锦道:“接下来,就交给天吧。”

  打板子施威一事,也只是用来拖时间。

  现在就是要赌,赌这天能不能落雪。

  等天下雪,和天赌命。

  落雪了,就什么都好说了。

  他们攻讦贞元帝的长矛也就没了。

  贞元帝从东宫离开了,他从东宫离开的时候,雨下得还很大,他几乎是奔雨而走。

  他现在回去,应该是准备让东厂的人去动手了。

  这事拖不得,越拖下去,对他们越不利。

  *

  天上的雨下得很大,本来天气还是好好的的,谁知道转眼之间就落了大雨。

  李挽朝出门的时候没带伞,在点绛轩被困了一会。

  店里头有两把备用的伞,她让店里头的掌柜伙计先拿走了,她们都是女子,待天黑透了,街上没人了,回去就不大安全了。

  她和知霞在点绛轩又待了一会,等到了杨家的人来接。

  关好了店门,就上了马车,回去了杨家。

  等回杨家的时候,雨也仍旧没有小下来,颇有越下越大之势。空气又湿又冷,寒气透过肉钻进了骨头,冻得人股战而栗,院子中的梅花被摧残,满地都是残枝落叶。

  李挽朝想回院子里头烤炭取暖,可杨絮那处却来了人传唤,说是太傅今日登门了,晚上家里头摆了菜,喊她过去一起吃。

  太傅?

  李挽朝先前偶有听两个表兄提起过,太傅和外祖是朋友,想来今日也是被这突然下起的大雨困住了。

  听到他们传的话,李挽朝不曾多想,往着膳厅的方向去了。

  李挽朝到了后,同他们打了声招呼,见了面便入了座,一家人开始用起了晚膳。

  太傅先前也听说了太子遇刺一事,那个时候他还去过东宫看望过他,后来问了一番,才知这么凑巧,那救了太子的恩人竟是自己好友家的孙女。

  不过他也未曾多想。

  前些时日杨家门庭若市,来了不少的人给杨兆文道贺,好不容易,快要过年了,各部衙门里头忙起来了,各家都忙着各家的事,杨家的门口也终于冷下来了,他就趁着这个时候上了一趟杨家的门。

  江太傅今天登门杨家,本来只是见见面,说说话就走,谁知道突然就落起了雨,被雨困了好一会后,就被杨兆文强留下来用了晚膳。

  推脱不掉,就留在了杨家。

  杨期明过完这个年,到了来年二月就要参加春闱,借太傅在家的这段时间,还问了他许多不懂的地方。

  太傅是杨家的老熟人了,从前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有在一起吃过饭,现在一家人倒也熟络,他看到李挽朝,还问了几嘴伤养得如何了,两人这也算是打过招呼认识了。

  等到晚膳用至一半,杨兆文就和江太傅小酌了几杯,两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身体不好,但难得有这样的时候,趁着临近过年的喜气,也贪杯喝了些酒。

  浊酒下肚,他们嘴巴也开始不把门,说着说着就论起了京城中最近发生的那件事。

  皇帝被人逼着立继后。

  太傅想起那些事,就直摇头,他道:“皇上也不好做,老天爷和人不对付,这也得怪他头上。皇后才去没几个月呢,三皇子一党就已经憋不住使坏,钦天监的人带着头去上奏章,观腊月不落雪,是因皇帝无德,这东西,还被人流说去了民间,现在一传十,十传百,说不准已经传到了南地去了。”

  自从李挽朝救了太子一事后,杨家自然而然就和太子绑到了一起。

  听到江太傅这话,也知现下情形不大美妙,杨兆文叹道:“皇上仁慈啊。”

  太傅苦笑了一声,摇头道:“不仁慈也没办法,杀不尽悠悠众口。”

  杀一个是杀,杀十个是杀,一百个,一千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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