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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太子坐在东侧首位,这大臣离皇帝和太子极近,年过六旬,正是首辅。

  林首辅这句奉承的话一出,底下大大小小官员都开始跟着一同说起了太子的好话,贺祝他这次平安回京,可谁知,下一刻,首辅却又换了口风,虽面上仍旧笑语链链,可说出的话却又不大和善。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太子问道:“不过很好奇的是,殿下回宫时,惠荣皇后尚卧病在榻,殿下不伴在身侧,直奔慈宁宫去这是为何啊?”

  李挽朝粗略算了一下,皇后薨逝的那一天,约莫是齐扶锦离开恩文府的第三、四日。

  这样想来,他原是因为此事才猝然离开。

  此话一出,周遭就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贞元帝不曾开口,只是一味的饮酒。

  林首辅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发难,大家好好的聊着天,他忽然就笑里藏刀来刺你一刀。

  他习惯了,太子也早就习惯了。

  果不其然,齐扶锦也没掉到首辅的坑里面,而是看向了坐在贞元帝身侧的皇太后,他道:“皇祖母那时不也是染了重病吗,所以礼王叔才一直侍奉在其身侧,没有回去封地。孤那日是先去看过母后,才又去看望了皇祖母。谁又知道礼王叔忽就生了疯病,突然要来行刺于孤。孤知道,这事是孤欠妥,怎么也不该动手杀人。然性命危机关头,容不得再多思索。”

  太子如此说,即便是借口,旁人也不会再反驳。

  礼王行事确实是个不着调的,突然发了疯刺杀太子一事,说不准也真做得出来。

  可便是假的,现在他也死了,说不出口了。

  再又看眼前温润如玉的太子,到底信谁,他们心里面难道还没数吗。

  提起礼王,太后的脸色显然不大好看,林首辅也知戳了她的痛处,终不再开口。

  众人不再说话,还是三皇子齐扶川又去接话,“皇兄果真是仁孝至极,只是我有些许好奇,皇兄这失踪的一年里,到底是去了何处呢,既然没事,又为何不早些回京?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齐扶川便是贵妃之子,他的外祖,正是林首辅。

  他小齐扶锦三岁,今岁十八,从前的时候就和他不对付。

  齐扶川话里面意有所指大家都听得出来。

  众人也都好奇,太子失踪的这数月,去哪里了?

  若没出事的话,为何不早些回京呢。

  直至午时,云暮一层一层散得更厉害,热烈的阳光照得天地更加晴朗。

  李挽朝坐在下首,听到这话,端着杯盏的手指不自觉蜷了蜷。

  “是啊,殿下这些时日去哪里啊?”其他的大臣也止不住好奇,开始询问了起来。

  贵妃笑道:“殿下说就是了,你回来大家都高兴,大家好奇,你这藏着掖着也没趣不是?”

  在众人殷切的视线下,齐扶锦终于开口了,“这事说来话长,当初出了趟宫,不慎遇了刺,身受重伤,出走京城。之所以在外迟迟不归,说来还是受了伤,回不来,待伤好了,能动身了,便马上寻法子回了京。”

  原是此等缘故。

  众人对这个答案,说满意也不满意,说不满意也满意。

  人都八卦,对太子在外一年发生的事情自然好奇。

  可是现下听到这答案,登时有些索然无味。

  他说的东西,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

  可当初的事情也都过去太久,现下再提起来,也没什么意义,听了齐扶锦的话,也没人再去说这事了。

  席下,杨期朗听了后,不免小声对一旁的兄长道:“想来殿下这几个月在外面是受了不少的苦。”

  李挽朝就坐在他的身边,杨期朗的话清清楚楚传入了她的耳朵。

  他受苦?他受什么苦。

  齐扶锦这人果真是说起谎话面不改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瞎话都能张口就来。

  她听了后只更觉他巧言令色,人模狗样。

  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些许。齐扶锦若成心想去骗一个人,她又怎么躲得过,看那些王公贵族不也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在她不知不觉走神之际,一旁的杨期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给她们这桌剥了一小碗的白灼虾,喊杨期朗给她们递了过来。

  杨期明和杨期朗虽为双生子,然性格却截然不同,杨期明性子稳重,心思也更叫敏捷一些,而杨期朗和蓝寻白是一样的性子,活泼好动,也是一样的读不进去书,当初蓝寻白还没回去暂住在杨家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没少凑成一团寻乐。

  杨期明心细眼尖,注意到从入席开始,李挽朝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就连饭菜也只用了寥寥几口,又或许是嫌麻烦脏手,面前的白灼虾更是没有动过。

  他看在眼里,就动手给她们剥了虾。

  他也不怕旁人多想什么,哥哥照顾妹妹,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杨无思是他妹,李挽朝也是他妹。

  这是母亲和祖母一直教育他的话,如果表妹留在了杨家,让他一定要把她当成亲妹妹对待。

  不用他们说,他也知道的。

  表的和亲的都一样。

  都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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