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你找薛清到底是要做什么?”

  男人声音沉缓,不疾不徐,却像冰层下汹涌的暗流,听得人背脊生寒。

  姚月娥莫名打了个寒颤,脑中快速翻找着搪塞的借口,然而才张了嘴,便听封令铎声音更冷。

  “姚月娥,”他警告,“别把我当傻子。”

  “……”行吧,姚月娥放弃了,反正骗不过,不如老实招了。

  她叹口气,坦白道:“我是去借钱的。”

  凛冽的压迫感总算是退了一些,她听见封令铎哂了一声,呼吸里似乎带了些笑意。

  于是姚月娥老老实实地将想租铺子的原委都交代了。

  眼前人沉默片刻,问她,“为什么不找我借?”

  “啊?”姚月娥愕然,“可以找你借么?”

  封令铎险些没给她这见外的语气气死。

  他强忍怒意,缓和了一阵,才继续问:“为什么不行?”

  姚月娥倒是没扭捏,直言道:“我不是还欠着你一百两没还么?”

  封令铎愣了几息,哦……她不说他还真的快给忘了。

  之前在闽南路重逢,两人要一刀两断的时候,他确实曾逼着姚月娥写过一张一百两的欠条……

  所以,这人怎么该记的记不住,不该记的又记得这么牢?

  封令铎无语,伸手在她的脑壳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道:“那个不用还了。”

  “哎哟!”姚月娥捂头,问:“为什么?”

  封令铎要被她气死,不耐烦道:“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那我还住着你的房子呢?”姚月娥咕哝。

  封令铎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不想欠他太多的意思。

  知道这人是个认死理的,可他也实在没想到姚月娥能跟自己这么生分,于是也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

  倘若要讲道理,那他两这一晚都别想扯完了。

  封令铎干脆剑走偏锋,破罐子破摔地问:“你不是让我给你当外室吗?那如今就算是我身为姚老板的外室,略出薄力为姚老板解个围?”

  “啊?!”姚月娥惊愕地瞪大了眼,从来只听过拿钱养外室,还没见过有人又当外室又拿钱的……

  于是姚月娥想了想,问得颇有些迂回,“那……你还有钱借我吗?”

  封令铎冷呲,“要多少?”

  姚月娥当真思忖了半晌,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

  许是双眼适应了黑暗,月色又足够皎洁,封令铎盯着眼前那根朦胧的手指挑眉,“一百两?你确定?”

  他分明记得自己当初同姚月娥说的是一月五十两,押三付一,那也该是二百两。

  姚月娥支吾着开了口,“我自己还有一些,凑起来是够的。”

  “那铺子上的伙计你不顾了?”封令铎问:“还有装潢、原料,窑炉总得新建一个吧?”

  一堆问题问到了点子上,姚月娥“哦”一声,试探到,“那还是月利四分吗?”

  “……”封令铎突然明白了姚月娥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借钱,敢情在她心里,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驵侩之徒。

  他笑着握拳轻抵眉心,有些无奈地道:“把以前跟你说的那些都忘了,借钱给你不收利息。”

  “啊?”姚月娥愕然,语气里满满的怀疑。

  “嗯,”封令铎回得面不改色,“外室的东西就是主家的,所以我的就是你的。”

  也不知是被封令铎给绕进去了,还是终于妥协了,姚月娥愣了片刻,终是点头道了句,“那就借二百两吧。”

  “好,明日我叫人给你送过来。”

  终于说完了钱的事,房间里安静下来。

  也是这时姚月娥才发现,从两人进了这间屋子直到现在,他们竟然就一直这么黑漆漆地面对着面。

  当下这种情况,若是有正事可谈还好,但倘若一旦安静,呼吸、气味、就连身上散发的暖意都变得清晰起来,缠缠绵绵地交汇在一处。

  姚月娥心头一跳,撑臂要跳下条桌去点灯,可身子才往前探了一下,身体两侧就倏地多出两条精壮的手臂。

  封令铎上前一步,俯身下来,一左一右地将姚月娥圈在了自己的手臂和胸膛之间。

  “钱的事情说完了,是不是该说一说我们之间的事了?”

  姚月娥只觉太阳穴跟着突了一下。

  封令铎似是早猜到了她的沉默,也不跟她磨蹭,单刀直入地问:“我们这样的关系,要维持多久?”

  问题过于直接,可以说完全超出了姚月娥考量的范围。

  才从人那里借走二百两银子,如今对方问她要个期限,她似乎……确实也不好明说,自己其实根本不想嫁人。

  于是犹豫着、支吾着,封令铎也大致猜到了答案。

  说来真是奇怪,虽说以前他也喜欢姚月娥,但当对方一心都扑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好像便从未想过要珍惜什么。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