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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乡下人使的东西,都算不得精细,能用就行。像谢知云他们这样自带图样,要求花纹和刻字儿的,还是头一回。

  因此陶平也不敢和他们保证,烧出来的东西能合乎心意。

  夫夫俩倒是对他的手艺很有信心,既没一口回绝,就是能做,直接定做了三十只陶罐,大中小各十个,估摸着分别能装二两、半斤、一斤左右的。

  因他们也是头一回自己装,不晓得卖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前期不敢投入太多。便也没要求上釉、着色,能尽量还原样子就好。

  这么一说,陶平便有了些底气,毕竟图样不复杂,只是比平时做出的那些光秃秃的碗碟等多了道工序而已。

  陶平也上道,晓得这单做成,往后便多了份长期的生意,给出的价钱很实惠。

  三十个罐子都不太大,只要三百二十文,足够装十六七斤的蜂蜜,怎么着也不至于亏本。

  不过烧陶并非一天两天的事儿,他俩特意嘱咐要得急,也起码得等个三到五日才能来拿货。

  因此只付了一半的钱作为定金,下次再来补齐。

  都是爽快人,生意谈起来很顺利,没什么周折。离开石桥村时,还不到晌午。

  惦记着捡菌子,一路走得更慢。谢知云也不坐板车了,跟齐山一前一后走着,不时弯腰在路旁的树根、草丛附近或者枯叶堆下扒拉一番。

  不过想着还要去看柳絮,把头发勾乱了不好,都没往树林里面钻,只顺着路边捡。

  就这样,还是寻到不少,枞树菌、黄丝菌、伞把菌……他们只敢捡那些齐山能叫得上名字的,这种一朵,那种一团,凑凑吧吧也够吃一顿的。

  眼看太阳越来越烈,在林子里都感到闷热,谢知云见好就收,笑眯眯道:“等回家再到山上转转,这会儿先去买鸡。”

  齐山将一捧菌子放上板车,抬手摘掉头顶沾的枯叶,应了声好,又解下腰间的葫芦,说:“先歇会儿,喝口水再走。”

  大花还在扯树叶子嚼,谢知云便也抱住葫芦往嘴里灌。

  热天里,顶着太阳还在外溜达的人不多。驴车踢踢踏踏走进河源村,畅通无阻,只能听见蛙声与蝉鸣。

  他们敲了一户老人家的门,从她手里买到只老母鸡。没有称,也不晓得具体多重,不过腿看着还挺肥,花了四十五个铜板,比过年那阵便宜不少。

  拎着咯咯乱叫的老母鸡进门时,何家正在准备晌午饭。

  柳絮如今是家里的宝贝疙瘩,自是不用忙活这些,一个人坐在卧房里给尚未出生的小宝缝衣裳。

  谢知云同其他人打声招呼,就进去找他。

  见到他来,柳絮果然开心,起身拉着他在桌前坐下,又连忙去翻零嘴果干。

  “你可别忙活了,坐着说说话就成。”谢知云按住他,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柳絮有些哭笑不得,还是拂开手,到一旁的柜子上抓了把梅子干过来,“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这才多大点儿,哪用得着那么紧张。”

  谢知云不太懂这些,也没人教过。眼神黏在柳絮肚子上就挪不开了,他问:“几个月了?是刚发觉的?”

  柳絮下意识伸手摸上肚子,脸上挂着温柔浅笑,“其实我自个儿也稀里糊涂的,还不是最近吃不下饭,闻到油腥就想吐,娘说估计有了,这才找郎中来看,竟已经两个多月了。”

  谢知云突地想到这段时日自己也是如此,后面柳絮再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

  第55章 第 55 章 有孕

  “怎么突然想起要找郎中?果然还是身子不舒服, 你都不与我说。”齐山绕着谢知云转圈,又是着急又是懊恼。

  谢知云不愿叫他失望,寻个理由糊弄道:“真没什么事儿, 只是觉得总吃不下饭也不成, 还是问问胡郎中有没有开胃的法子。”

  齐山没做他想, 点点头应下:“是该去看看, 脸都小了。”

  胡郎中也是河源村人, 就住在西边山脚下,虽说医术算不得高明,但瞧个头疼脑热、把把脉还是会的。他还在院子里种了许多寻常草药, 闲时就喜欢拿着小铲子穿梭其中, 悉心侍弄。

  不过这会儿太阳烈,倒是没看见人影, 连篱笆门都虚掩着, 只有卧在屋檐下的橘黄胖猫伸了个懒腰,喵喵几声。

  “门没锁, 应该在屋里, ”齐山走上前, 抬手推动简易的竹门,“胡郎中在家不?”

  突然的呼喊惊动了胖猫,吓得它以不符身材的敏捷动作一跃而起,顶开窗缝蹿进房里, 不见踪迹。

  很快就有个消瘦的白胡子老头趿拉着草鞋拉开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才懒洋洋出声:“是你们,哪儿不舒服?”

  明明是谢知云提出来看郎中,等真见到人, 却不晓得该怎么开口,连踏进院子都犹豫了好久。

  还是齐山代他说明来意:“我夫郎近来胃口差,闻不得荤腥,您这儿可有消暑开胃的药?”

  胡郎中抬脚拨走贴到裤腿的胖猫,再抬眼看过来时,精神许多,视线在谢知云额头上顿了顿,并未直接回答齐山的问题,而是说:“进来,我先把把脉。”

  谢知云呆愣愣跟在齐山身后,走进不大的土墙房,按着老郎中的话在桌前坐下,伸出手放在脉枕上。

  胡郎中微眯双眼,一手摸着长胡须,一手搭在玉白的腕间,静心感受跳动的脉搏,半晌没出声。过了会儿,又换只手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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