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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云今日没再下水摸螺捉虾,只在岸边摘野菜。石头上布满青苔,滑溜溜的,万一脚滑摔到肚子,就麻烦了。之前是不知道,现在却不能继续大意。
待肚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他开始往回走,二黑撵着鸭子跑在前面。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沿路能遇见些许外出的蜜蜂,不过没春日那阵热闹就是。
齐山还没回来,不晓得他有没有吃饭,谢知云熬粥的时候多抓了把米。
想起胡郎中说要补补,等米煮开,他又拿出两个鸡蛋打进碗里,搅碎了加些水和盐,上锅蒸着。
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碗,卧在门口的二黑忽地摇着尾巴跑出去。
谢知云到屋檐下站了会儿,果然是齐山从镇上回来。
他上前几步,有些惊讶:“这么快,那岂不是寅时就起了?”
齐山拴好大花,提着两只竹筐往堂屋走,倒是神采奕奕的,笑了笑说:“反正睡不着,不若早些出门,还省得晒太阳。”
一进门看到桌上的饭菜,又道:“才吃饭呢,我正好买了枣糕,去热热就着一起吃。”
谢知云忙叫住他,“我喝了一大碗粥,还有蒸鸡蛋,再吃不下了。”
“那行,放着晌午再吃。”
“嗯,你吃了没?锅里给你留了粥,再喝两口。”
齐山应下,却没急着往灶房去,而是把篓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往桌上摆。
左边的篓子,揭开细软的棉布,最上面全是些油纸包。除了已经凉掉的枣糕,还有乌梅干、杏脯和山楂片。
齐山将它们摞在一起,“我问过掌柜的了,这些是店里卖得最好的,酸酸甜甜,最受有身孕的妇人夫郎喜爱,你肯定也爱吃。我放这桌上,想吃就拿。”
最后一个油纸包被他单独摆到一边,“这是核桃酥,听说怀孕的人饿得快,给你当零嘴。不过怕你不喜欢,没买多的,若吃着不错,下次再添。”
再下面就是些水果,有粉红的大桃子,还有李子和一串葡萄,看着都很新鲜。
齐山没再往外捡,笑着解释:“听人说吃这些好,我就每样称了点儿。”
谢知云没问他花了多少钱,站在一旁,乐得眉眼弯弯,说:“我正馋这口呢,不想你就买回来了。”
得了赞同,齐山更显高兴:“那我一会儿就去洗,你先尝尝味。”
另一个竹筐里的东西就好认了,一条精肉,两根肋排,一块豆腐,还有一尾不算大的草鱼。
齐山怕谢知云犯恶心,只掀开盖在上面的草席叫他看一眼,便问:“鱼已经咽气了,放不得,收拾好晌午炖豆腐吃?肉留到晚上?”
“嗯。”
谢知云哪儿有不应的,他实在欢喜,不仅为这么多好东西,更为齐山那份体贴。
太阳明晃晃挂在正上方,鸡鸭躲在阴影中,安静下来。偶有一阵风吹来,也满是燥热。
灶房里,齐山站在灶前,衣袖挽起,露出黝黑而结实的小臂。正一手端盆,一手拿筷子往锅里下鱼块。
天气热,剩菜容易馊,他买鱼时特意挑了条小的。不过为吃时方便,还是剁成小块。因谢知云怕腥,用油煎一下会比较好。
油放得不多,火就不能加大,得勤翻面,慢慢来。不过齐山做惯这些活儿,有的是耐心,并不见焦躁。
等鱼皮开始发焦,往里加些蒜苗、葱段和姜片翻炒均匀,兑一瓢水便炖上了。
趁这功夫,他把豆腐切成薄片,放在一旁备用。又拍了根黄瓜拌上,还洗了把马齿苋,准备待会儿把汤盛出来再炒。
谢知云缝好一件小衣,踱到灶房门口看着他忙活。
齐山似有所觉,转过身问:“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吐?”
谢知云摇摇头,笑眯眯开口:“还好,我刚刚吃了乌梅干,这会儿嘴里还有味呢。”
锅里开始冒泡,齐山将豆腐块倒进去,抽空提醒:“记得每次别吃太多。”
谢知云心里有数,“我就吃了两颗。”
知道豆豆的存在后,每天的饭菜都很丰富。虽说还是有反应,但谢知云多少会吃点,一日三餐没缺过,倒也没再继续消瘦下去。
家里的活几乎全被齐山包揽,他成日最多摆弄下花草、做做针线活儿,清闲自在。无聊了就去山下,和柳絮聊聊天。
一晃就到了盛夏时节,暑气更盛,一向勤劳的蜜蜂都懈怠下来,是割蜜的时候了。
留下谢知云在何家,齐山独自去石桥村找陶平验了货。虽说没有上釉涂色,外形难免有些朴素,但图样和文字却与纸上大体相同。
圆滚滚的罐身上,印着胖乎乎的蜜蜂,和小巧的花朵,就连六个字也是稍显圆润,瞧着很是可爱。
齐山挺满意,爽快地结清另一半钱款,又另外订做一批,才载着三十个罐子回家。
何天明他们倒是晓得他去拖罐子了,但没想到还有花样,看得啧啧称奇,直说比那些铺子里卖得也不差。虽说可能是哄人的,但也叫夫夫俩更有底气了。
取回罐子第二天,他们就出发去山崖割蜜了。
谢知云早给两顶草帽上缝好布巾,能把脸和脖子遮住,只有眼睛可以露在外面。手套也翻出来,仔细检查过,将破洞都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