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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的死囚结案!”
耿磐微愣茫然,看了眼一旁的谢瑾求解。
谢瑾眼尾微垂,带着半分训诫的口吻:“君无戏言,别说丧气话。”
裴珩沉了口气,也没反驳。
谢瑾又岔开了话,问道:“对了,听说秦焦也暂押狱中,可否带他上来一见?”
不多时,狱卒便押着穿着囚服的秦焦带到了裴珩和谢瑾面前。
自耿磐上任后,刑部办案不主刑罚,秦焦按说连嫌犯都算不上,身上不应有伤。可他看起来虚弱无力,眼神涣散,唇角也干得起皮。
谢瑾问:“他这是怎么了?”
裴珩对他对了眼,轻嗤道:“两日米水未进而已,死不了。”
狱卒一把拽起秦焦脏乱的头发,逼着他抬头朝圣。
裴珩俯视而下,声线冷仄:“向谢茹行凶的几人皆已伏诛,他们指认幕后主使是你,秦焦,你可认?”
地上的秦焦听言微震,勉强提了点精神:“怎么可能……?”
裴珩仔细留意着秦焦脸上神情,傲慢道:“怎么不可能,杀人灭口,总得留下痕迹。你若不信,大可把人喊上来对峙一二,朕不过念着君臣之谊,想听你先交代交代。”
裴珩的眼神就像把利刃,在他脸上一遍遍地刮过,话里也让人轻易猜不出真假。
秦焦喉间发干。
裴珩:“你是个聪明人,先前贡院闹事你找了只替罪羊顶上,朕睁只眼闭只眼没同你计较,可这次,你动的是朕心尖上的人,让朕怎么好放过你?”
秦焦有意克制着什么,余光又去看一旁座上的谢瑾。
谢瑾没有拿那样的目光审视自己,甚至都不曾落在自己身上。
秦焦心中一空,很快目露尖锐意识过来,阴测测地笑道:“看来皇上真是病急乱投医了,想诈我!”
裴珩皱眉。
秦焦恢复了清冷孤傲之色:“皇上没有实据,仅凭揣度,便直接押臣无辜入狱,如今还想以讹诈招数迫使臣认罪,此事若要传出去,也不知世人是会怪皇上急功近利、昏聩无能,还是说,他们会将教唆皇上的罪名也归于谢瑾殿下身上,让他罪加一等?”
“你!”
秦焦也不顾避讳:“臣毕竟领着皇家俸禄过活,也劝谏皇上一句,就算查明谢夫人是他杀,又能如何?难道就能洗刷干净他们心中对谢瑾的猜忌吗?事到如今,皇上不妨听朝臣所言,依从民意,快刀斩乱麻舍了您心尖上的人!”
裴珩压着怒火,忽而拔出侍卫身上的剑,架在了秦焦脖子上:“朕要杀你,又何须给你扣个罪名?”
“阿珩——”
谢瑾拦下了剑,说:“我还想问他几句话。”
裴珩不甘放下剑。
谢瑾又说:“你先去外面等我。”
裴珩拧眉不大乐意。
谢瑾笑了下:“你们又争执起来,我还如何审问?放心,有侍卫在。”
“那尽快。”裴珩握了下谢瑾的手,才舍得放开。
“嗯。”谢瑾的拇指也轻轻摩挲了下他的手背,以作安抚回应。
这小动作旁人看不见,可尽数落在秦焦的眼里,他呼吸不由一紧,又低下了头。
谢瑾蹲下身来,白袍随意地落在草垛中。他平视着秦焦,平心静气地问:“我母亲的死,可与你有关?”
秦焦抿唇不语,咫尺之遥,只盯着他那只被裴珩摸过的手。
“你那日在苟县与她遇见,只是巧合?”
秦焦还是没反应。
谢瑾不恼,轻笑了下:“那不说我母亲了,说说令堂吧?”
秦焦一愣,便听得谢瑾又问:“如今你母亲身在何处?在建康,还是在惠州老家?还是说,已被人接到了大都?这件事若要去查实,应也不难吧。”
秦焦骤然心慌,可他面对谢瑾的威胁,却连一个狠字也说不出。
谢瑾继续说:“你母亲是个忠义之士,肯掏出钱财资助民兵抗朔。要是她真有一日搬迁到了大都,与一群北朔人生活在一处,也不知能否过得习惯。”
秦焦终于冷淡地开了口:“殿下操心了,我母亲与我都是贱命,到哪都一样,没什么习不习惯的。”
谢瑾目色微深,“当日读你的科考文章时,就知你有才,不必妄自菲薄。撇开这桩案子不谈,若是你没有与北朔勾结,自然最好;若有,我亦可向皇上给你求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秦焦鼻尖轻嗤,压低眉框,面上生出几分鄙夷:“殿下现今自身难保,又如何给我选择的机会?是拿皇上对您的恩宠换吗,若是如此,我宁可不要。”
谢瑾的试探到此,也知道多说无益了。
反正该知道的,他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裴珩的直觉没错。
秦焦见他披氅要走,心中又无端有些不甘,忙道:“殿下的右腰上侧,可有一枚红痣?”
谢瑾顿住脚步:“……你怎会知道?”
“两代北朔王,都有一模一样的红痣。”
秦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