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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患失地猜忌:“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念头?!是康怀寿跟你说了什么?不对……是母后!?还是,还是更早你便想这么做了?”

  谢瑾知道他难受,心也如刀绞,但知道已不能退让:“阿珩,你当明白我此生之志,宁死都不会愿意成为大雍的罪人,我也不想再成为你的软肋。”

  裴珩提高了声:“你有什么罪!那是他们费尽心机扣给你的罪名!可你认了,你怎么能就这么认了?!”

  谢瑾呼吸稍重:“在家国存亡之前,你我的私情算不得什么,我一人的清誉更算不得什么!”

  裴珩听他拿彼此的情意贬低,气得口不择言:“是啊,活该你谢瑾要做那普度众生、忍辱含垢的活菩萨!你既要做世人的菩萨,当日又何必来可怜我来爱我!”

  谢瑾抿唇气急,一巴掌“啪”的落在了裴珩脸颊上,可掌心落下的那一瞬,他又后悔自己过于冲动了。

  一味争吵又有何用?

  余下相处的日子已经不多,自己又怎么能动手打他?

  谢瑾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下心绪:“总之,乌兰达鲁既然敢冒着丢弃惠州的风险来到建康,就不会轻易——唔……!”

  谢瑾话未说完,裴珩就用强吻堵住了。

  时局利弊分析得已足够多了,谢瑾之于他来说,只能感情用事。

  “哥,你不能走……”

  “你不能,不能离开朕!”

  谢瑾始终没有回应半句,裴珩便更加凶狠。

  血腥味在舌齿间弥漫开,让谢瑾一夕之间觉得眼前的裴珩与一年前的他相互交叠,熟悉而陌生,令他心底生出些惧怕。

  可眼下除了这个,他也给不了裴珩别的。

  是夜漫长,谢瑾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又几度浑浑噩噩地醒来。

  直到翌日天亮,殿外的晨曦刺进他的眸中,他才不得不渐渐清醒。

  见裴珩还卧在自己身侧熟睡,谢瑾静静望着他,想起昨夜之事,好像那只是一场不复存在的噩梦……

  谢瑾下意识的,还想忍不住想去抚摸裴珩那张精致无暇的侧颜。

  他轻轻地将手一抬——便听得一阵清脆的链子声响。

  谢瑾听到这个声音,脑后一麻,浑身止不住轻颤。

  他迟疑惊惧低下头,便看到自己右手腕上多了一只银色手铐,上面系着一根约两尺长约小臂粗细的铁链,而那铁链的另一端……

  竟然与裴珩的左手相连!

  裴珩听到了动静,也睁开了惺忪睡眼。

  “哥,醒了?”

  裴珩淡淡瞟了眼那铁链,语气稀松平常,还一如往日般缱绻缠绵,好似昨日的争吵和撕咬从未发生过一般。

  谢瑾提着那根铁链,难以置信:“你……!”

  裴珩温柔的目光袒露出一分偏执,笑了笑:“别怕,朕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第99章 爱人 “倒也,未尝不可。”……

  哐当。

  裴珩牵着谢瑾, 以铁链相连的姿态公然出现在长昭殿时,百官无不瞠目咋舌,惊愕失态。

  “这、这是……!”

  他们不是不知自家帝王行事乖张恣睢, 不是个不讲体统、不合规矩的, 可还是没想到会以此等荒唐的方式出现在朝堂之上。

  只见谢瑾面色赧然, 身子被拽着微微前倾,无颜承受这殿上四处投来的异样视线。

  直到走到龙座旁,他抿唇站定之后,暗中回拽了下铁链, 执意不肯再动。

  裴珩坐下, 看了他一眼, 敛起眼底晦暗的情愫,又面朝向大殿百官, 若无其事地肃声道:“诸位爱卿, 今日可有本要奏?”

  殿中哑然片刻,气氛沉肃诡怪。

  礼部尚书王观被旁边官员撺掇着上前,目不敢抬,怯怯犹豫道:“皇上, 臣……臣有本要奏, 那个北朔乌兰达鲁昨日已驻扎在建康城外,准备迎回谢瑾。依皇上所见,看几时合适将他——”

  “几时都不合适。”裴珩抬手换了个坐姿, 龙椅下的铁链便发出一阵瘆人的作响。

  他冷声呛道:“朕原以为王尚书是朝中最有眼力的,怎么今日倒是瞎了?”

  “臣该死, 皇上息怒……”王观汗颜跪了下来,胆小不敢再言。

  韦廉皱眉,接着王观的话往下说道:“皇上, 朝廷既已答应北朔将谢瑾送还大都,若是拖延反悔,只怕失信于人,有失国体。”

  “国体?”

  裴珩不以为然:“这顶多是兵不厌诈,于震洲既已攻破瑶谷,此事便算了了。韦尚书执掌兵部,要与敌国讲什么体面信用?四十年前北朔也答应再不犯大雍边境,可之后一年不到,他们便在嘉南关挑起事端进兵中原,这账又当怎么算!”

  韦廉被怼得哑口,过了会儿,又担忧道:“可是乌兰达鲁已在建康,他若是不见到谢瑾,如何肯轻易离开?”

  裴珩闷哼:“区区五百人,乌兰达鲁愿意留就留,朕求之不得。北边战况焦灼,到时候尽管看看是他这个北朔主帅坐得住,还是朕坐得住。”

  他看起来张扬狂放,决策皆轻率儿戏,可细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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