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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的姿态。
欲而不自知,才最令人欲罢不能。
为此,裴珩又死了好几回。
他亲吻着谢瑾颈上的销魂香汗,哑着嗓子道:“再过半日, 乌兰达鲁就到建康城外了, 朕还得装样子同礼部的人打点打点, 有的忙。”
“嗯……”
谢瑾含含糊糊应了一声,睫羽上蒙着雾睁不开眼, 感受到耳后那柔软灵活的舌尖时, 不由得轻轻打了个寒颤。
“惠州情况如何?”
“听说瑶谷的雪都化了,于震洲的十万兵马早些天都已撤到了枫岭之东,计划是昨夜与后方大军突袭攻进瑶关,为那八千前锋开条道, 不知事成没有。乌兰达鲁如今不在惠州发号施令, 必然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谢瑾眉心微深:“嗯,就等今日的那封军报了。”
裴珩弯腰又亲了他一口。
诸事缠身,他若不是一晌贪欢, 早该抽身了。可他视线总忍不住停留在谢瑾身上的勒痕,喉结上下一滑动, 才动作温柔地解开了红绸,故意岔开话好分走心思:“听灵昭说,你白天去弄月阁编书了?”
谢瑾面色微暗, 稀松平常道:“你我这几日在外人面前总该避避嫌,反正无事可做,不如寻个清静地看书撰稿。”
“朕舍不得你累着。”
“没这事累人。”谢瑾眼底还含着情,却说得正经端肃。
裴珩忍俊不禁,克制着才没再看谢瑾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可还是情难自禁地用拇指摁了下他的唇珠,随后才不情不愿地叹了口气:“那,朕去忙了?”
“嗯。”谢瑾指尖轻放,从裴珩滚烫潮湿的掌心拿开。
许是春困秋懒,又许是红烛帐暖实在惹人贪恋,裴珩起身穿衣的动作也显得拖泥带水,衣服都是翻来覆去地才披上,玉腰带也挑选了许久。
谢瑾抬眸注视了他良久,似也读懂了他想要偷懒的心思,心中生出一丝细微的不忍,朱唇抿了又启:“阿珩,要不,再留一会儿吧。”
这话正中裴珩下怀,可谢瑾素日都是以正事为要,在他面前自己得先装几分正经:“嗯?”
“陪我。”谢瑾直白又温柔地向他请求。
他会主动开口挽留已是十分难得,下一刻,居然还环抱住了裴珩的腰腹,将额头轻抵靠在那宽阔而满是伤痕的背上。
裴珩心弦止不住地颤动,想要转过身来与他再度亲热。
可谢瑾有意不让他动弹,伸手探进黄袍内,轻柔触摸起那背后的一道道伤痕,又沿着他的脊背,以唇舌轻吻舔舐。
那些伤口的位置谢瑾已经十分熟悉,他在云雨相欢时抚摸、抓挠过无数次,留下过不少痕迹,可用这样的方式感知抚慰裴珩的伤痛,还是第一次。
就好像亲历一遍他的痛,又想用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将之一次性抚平、疗愈。
酥麻和快感不止停留在方寸肌肤之间,更是从裴珩心底溢出来的。
裴珩被撩拨得呼吸乱成了一团,甚至要停了:“哥……”
可他刚抓住谢瑾的手——
谢瑾已瞬间恢复理智,停了下来,微微一笑,催促说:“好了,快去吧。”
裴珩的兴致才起又被摁了下去,有些不服:“不是你说让朕陪你吗?”
谢瑾暗吸了口气,仍保持着纹丝不动的笑意:“方才已陪过了,还是别耽误了正事。反正晚上不是还要见的吗?”
外头有人在候着了,裴珩这才压下冲动,蹭了蹭他的鼻尖笑:“那,晚上等朕回来。”
“嗯。”
谢瑾见裴珩走远了,嘴角渐渐无力地沉了下来。
……
每逢当月十五,谢瑾都会来康府看望康怀寿,今日也不例外。
陵阳殿的马车出宫后,一路畅通无阻,不过谢瑾每趟出行,殿前司都还是跟着的。
康府如今不比往昔景气,萧条冷清,门前也无人迎客,直到谢瑾来,这往日的太师府才添了一分人气。
谢瑾下了马车,回头叮嘱了句:“今日我想多陪陪老师,你们都在院外候着罢,不必跟来了。”
灵昭颔首。
殿前司的护卫却觉得有些难办:“殿下身边没人怎能行,好歹派两人跟着。”
谢瑾:“还是算了,老师向来喜欢清静,病中更是如此。何况康府上下也已不剩什么人,不会有什么危险。”
“……是。”
康怀寿自患了卒中之症后,眼睛越发不好使了,只能看见一些微弱的光,大多时候与眼盲无异。
可听到谢瑾来,他却拼力撑起不听使唤的眼皮,想看个仔细,忍不住撑肘使力,一下不稳当,身子又猝然失衡,险些摔下床榻。
谢瑾忙去搀扶,“老师当心。”
康怀寿全身瘦如干柴,歪斜着嘴,“咿咿呀呀”口齿不清,片刻后,谢瑾才勉强分辨听出一个“瑾”字。
他在唤自己“阿瑾”。
听府中人说,康家的大半亲人,康怀寿都已经认不得了,可他居然还一直惦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