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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裴珩借机将手臂一收紧, 又一次将谢瑾箍住了。

  不知餍足。

  “阿珩,来不了了……”谢瑾累得头昏脚软, 打起退堂鼓:“天黑了。”

  裴珩从后面抱着谢瑾, 手臂绕在他胸前,用指节往上低住谢瑾的下巴,迫使他仰面抬头,对上自己的双目。

  这一动作看似霸道, 可下一刻, 他只是低头眷恋吻了下谢瑾的眼睛,一脸乖顺,好声央求:“哥, 天黑了才好,回宫后可由不得我们放肆了。”

  ——俨然与方才那位凶狠贪婪的帝王简直判若两人。

  宫里耳目更多, 规矩束缚也多,不比在外头尽兴。

  所以在山上的日子只要得了空,两人便缠在一处各种厮混缠绵, 时间也变得不够用起来。

  谢瑾听他说“放肆”二字,没有依言规训,倒是想起了一件更加放肆之事。

  他如疏月的瞳中泛起动人涟漪,却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下,忽道:“阿珩,回宫后,我们将那一次的,也补上吧……”

  丝丝红潮从那双菩萨眸里泛了上来,冰清玉洁者作狎昵状,本就无需搔首弄姿,只需微微透露出与往日不同的情意欲望,便能让人臣服。

  裴珩敏锐,知道这是风月之语,心中蓦然一动,忙着急追问:“哪次?”

  谢瑾一咳,面色止不住发羞,低声说出了“铃铛”二字。

  之前他不明白那些青楼把戏对裴珩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知他当日为了讨好自己,竟忍痛揭了从前的伤疤。

  如今想来,只后悔自己太不解风情,也对裴珩太过苛责了。

  他想弥补弄月阁那次耍铃铛的遗憾。

  裴珩反应过来时,一怔,心潮更涨:“哥,你怎么……?”

  此等不入流的淫邪之术,从来都是裴珩提议张罗,谢瑾半推半就才肯试试,可没想到他竟会主动。

  裴珩不由将双臂圈得更紧,恨不能将谢瑾嵌入自己的体内。

  “话说,我们何时回宫?”谢瑾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有些喘不过气了。

  裴珩稍松开他:“礼部和内府本来跟朕提议廿五启程,要不我们后日就回,如何?”

  谢瑾眼尾红透:“嗯,也好。”

  山林寂静,他们紧密相拥,除了黏腻闷热的水声,便只剩下在胸膛撞击的心跳声。

  这样恬淡又热烈的甜蜜,令二人都觉得有些恍惚得不真实,越是情浓时分,心中就越容易生出一些遗憾。

  于裴珩来说,错过了十年,太迟了。

  于谢瑾来说,只剩下四年,也太短了。

  他们此刻将那爱意与遗憾落到每一处实质,方才能得到一丝满足和慰藉。

  天色已全暗了,夜里起了凉风,裴珩才拉着谢瑾上了岸边,擦拭彼此身上的水珠,又穿好衣袍。

  “阿珩……”

  “哥——”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裴珩一笑,伸手将谢瑾湿漉的卷发擦了擦,“哥,你先说。”

  谢瑾也没推脱,鼻尖轻呼出气,道:“是我母亲,传信来想见我。”

  “谢茹?”

  裴珩动作一顿,说到这个名字当即脸色变了。

  谢瑾点了下头。

  裴珩警觉一嗤:“她不是在越州呆着么?都这么多年了,她突然要见你作甚?”

  “她本是上京人,流亡后一直住在建康,越州偏僻,于她来说到底是异乡。听闻她身子大不如前,御医诊了也不见好转,因此想回到建康调养一段时日,正好看看我。”

  谢瑾看向他,温声道:“阿珩,你若是不想见她,我也可去趟越州,最多半月就能回来。”

  “不行。”

  裴珩打断得不容置喙,鄙夷道:“谢茹心肠歹毒,她图什么,都不会图你的孝心。”

  谢瑾见他嫉恶如仇的神情:“此话,怎么说?”

  他与谢茹十年前认亲后,母子俩虽也没见过几面,有些生疏,可印象中也还算是相敬有礼。

  “因为她——”

  裴珩又噎住了。

  他小时就一直不明白谢茹为何那样痛恨自己。

  一个母亲,却想方设法地让自己的孩子过着最不堪的日子,还动则骂自己是“孽种”“狗畜”。

  自从谯丽口中证实谢瑾的身世后,裴珩才明白:那十五年谢茹虐待自己,无非是因为把自己当成了她和北朔人的孽种。

  她过往在北朔军营中所受的屈辱,都想一一施加在这个孩子身上。

  而今这个“孽种”又成了谢瑾……

  裴珩亲身感受过那种恨意。

  他只要一想到,谢茹曾经那恨不得将自己剜而啖之的冷漠眼神,就觉得她未必会对谢瑾怀揣什么好心。

  这些话裴珩无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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