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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挥开药勺,褐色药汁在锦被上洇开暗痕。年眼睛,终于问出那句憋许久话,问:“傅窈,仍介怀那件事,对不对?”
傅窈分不清此刻该不该信,也许次事与无关,也许确所为,都不倏然态度大变缘由。
上次被温言哄揭过,实则一直想问,心底究竟否对柳夫人死耿耿于怀。
什么七年生疏,究其原因不心有芥蒂。
怕一点。
傅窈喜欢时便罢,情至浓时自海誓山盟遍,可若情意消磨,甚至不再喜欢自己,往日怨怼便都会浮上水面。
“人非草木,谁能真正释怀?喜欢,心爱,早就不介怀当年事,可口中不介怀,不过因当下对尚有十分感情,所以才自以为大度宽宥不。”
傅窈抬眼,无比冷静:“可若有一天对只剩七分、五分、甚至不再喜欢,祭奠柳伯母时可会对‘既往不咎’?”
番话并无责怪傅窈之意。
若换作自己,纵使再如何倾心,也难全然释怀。
但借此探明傅窈态度,也让自己趁早认清现实,莫要全心溺于情爱。
傅窈指节泛白。
阿窈对,既成事实,纵使此刻能坦然处之,日后如何却难预料,不敢向阿窈承诺此生永不忆起此事。
可现在不同,已知晓当年魇魔来龙脉,知晓阿窈所受代所遭,哪有资格计较前尘。般认知反令愈发羞愧,正如,所谓包容不过自欺“大度”。
“不介怀。”答短促。
“当真?”傅窈语气疑惑。
后者迅速垂下眼帘,确实不介怀,但又怎敢让知当年真相。
“当真,心爱阿窈,永远不会介怀。别胡思乱想,乖乖喝药身子才会好。”
药碗再度送到唇边,下一刻却被女抬手掀翻药碗。
被褥上浸许多药汁,傅窈并未恼,只默默掀开被浸满汁液一角锦被,怕身上沾脏污。
傅窈年默默拾起上碎碗,默然出屋,不一会儿,复又端一碗同样汤药回来,再度喂到自己唇边。
“当心烫。”温声叮嘱,傅窈却不知温柔真假,就算真,又能有几日。
傅窈突然笑,想知究竟能忍到何等步,往后便不越过那个雷池。
于抬手,清脆一记耳光落下,年冷俏面颊霎时浮现五指痕。
傅窈保持偏首姿势,碎发散落额前,在鼻梁投下暗影。
神色怔忪,不知在想什么。
傅窈错开眼,忽然撇到腰间剑柄,“铮”一声拔出剑,竟将剑身递给傅窈。
倘若午后之事傅窈所为,现下应当会气疯,恨不杀自己吧,正与蓬莱镜中预言暗合上。
后者似乎当真耐心耗尽,不愿再陪玩低三下四戏码,扬尽碗底最后一点药汁
傅窈以为终于演不下时,年却反手割开腕间筋脉,鲜血如注落到碗中。
抬腕子凑近傅窈,轻笑:“阿窈嫌苦想喝别,阿给就。”
血同样能镇魔。
鲜血落到唇畔,又甜又腥。
傅窈下意识后缩,疯不成。
傅窈仰头饮下那碗血水,接扣住下颌倾覆下来。
腥甜扑面,傅窈脊背撞上冰凉床柱,染血唇却封住所有退路。
铁锈味在唇齿间化开,指尖按跳动颈脉,将最后一口温热哺入喉间,血珠顺下颌滚落,将寝衣也洇红。
血吻深入,眼前年眉眼逐渐染上痴狂,叫几近窒息。
任凭傅窈如何捶打推搡都岿然不动,再度扬手,“再样胁迫……唔,就不要。”
傅窈终于肯放过人儿,却没躲掌风。
回掌风堪堪贴过脸颊,傅窈偏过头,“不知躲?”
“别不要。”
傅窈像如梦初醒,急急截住话,埋首颈窝:“怎样都好,别舍弃。”
“当真不介怀,往后永远也不会介怀,因为——”
“因为什么?”傅窈问。
傅窈眸色一黯,绝不能,绝不能让知晓。
“不,就真不要,再也不会一眼。”
话音刚落,颈窝竟传来湿意,年郎为留住心爱人慌不择言:
“别不要,阿窈把当小狗吧,就像客栈那只小狗一样,小狗很乖,很听话,小狗从不会伤害阿窈。”
声线哽咽,“只要别舍弃。”
“小狗?”傅窈来兴致,“小狗都会汪汪叫,那叫一声听听?”
傅窈怔住,薄唇方启便被纤指封缄。
“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傻子。”
听到样嗔恼语气,便知气消,吻指腹,鼻音浅淡:“阿窈叫做什么,便做什么。”
第 97 章 生变(四)(修)
季府后山,两人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