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重写)

  祁纪这次并没有心思像以往一样随便找点话题。说到底他之前那么做只是避免和哨兵大眼瞪小眼,再加上遇见他的哨兵们大多有话要说而已。

  这次的实验对象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整个过程中安静地像个假人。

  空旷的办公室中回档着机器运作时产生的响动,贺止鸣注视着屏幕上曲线的走向,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那条曲线正以一种稳定的速度平缓上升,变化微不可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柯因忍不住看了眼时间。

  祁纪的平均治疗时间在26分钟左右,但这并不准确,因为青年通常会在某个话题结束的时候才宣布治疗的终止,这让具体时间变得想当模糊。

  唯一真正有参考价值的是上次祁纪和凯德的治疗过程。

  当时祁纪上尉的对话仅仅进行了不到十分钟,从最开始见面,到祁纪被叫醒也只有二十一分钟。

  从最后对凯德的检查来看,这位上尉除了莫名出现的,不太明显的斑秃之外都想当健康。

  柯因当时听了一耳朵结论,他不记得带着一大堆关键词的正经内容,但他还记得一段对话。

  基本就是一个研究员问另一个凯德上尉的斑秃有没有可能与治疗被强制中断有关联。

  而另一个让第一个别想那么多,将斑秃列入可能后遗症清单就完事了。

  柯因越是紧张越是容易胡思乱想,他眼睁睁看着光脑上的数字再次变换。

  现在祁纪沉默的时间已经超过了27分钟,没有超过最长时限,但柯因觉得自己可以试着刷新一下最快辞职记录。

  他虽然二十多岁,但他六十岁的心脏真的经受不起这么大起大落。

  贺止鸣倒是一直没表现出什么异常,至少柯因没看出来,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里,这个男人唯一的举动就是将目光从曲线移到祁纪的脸上。

  三十一分钟的时候,祁纪终于再度“鲜活”了起来。

  谢天谢地。

  柯因松了口气,上前去接待那位女性哨兵:“请这边请。”

  随后,他引导着对方从后门离开。

  这下子屋内就剩下祁纪和贺止鸣两个人。

  贺止鸣在仪器上操作了两下,随后将屏幕摆在祁纪的面前。

  祁纪先是观察了一下贺止鸣的表情,没看出什么,随后才看向屏幕。

  熟悉的绿色曲线,熟悉的增长速度。

  刚刚的治疗过程,对指标一点影响都没有。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在见不到人的情况下,祁纪能对联接做的一样有限。

  尤其在另一方不知为何在努力修补的情况下。

  现在研究员们恨不得每小时给祁纪检查一次,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把握还不如先什么都不干。

  贺止鸣一手搭在祁纪身后的椅背上,一手指着曲线:“这项指标的增长速度很快,但是治疗二级损伤的哨兵看上去对它并没有什么影响。”

  在这个姿势下,贺止鸣整个人就像将祁纪环在手臂中,祁纪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油墨味,这在新世界相当罕见。

  在不爱读书的祁纪这里,这并不是什么加分项。

  祁纪偏头:“你不需要和我说这些,我并不想听。”

  祁纪能够感受到耳边传来了轻微的振动:“还是不喜欢阅读是不是?留给你的资料可都是你需要的部分。”

  祁纪脑海中随着男人的话回忆起占据自己小卧室半壁江山的书籍,贺止鸣的私人物品很少,而他将大部分都留给了祁纪。

  祁纪并不领情:“你随时可以拿回去,不过有一部分被我用来折纸飞机了,你需要的话可以等它们飞回来。”

  令祁纪失望的是,贺止鸣依旧十分平静:“恰巧我十分擅长等待,并且一直相信属于我的事物最终总是会回归到自己身边。”

  他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你如果想像之前一样,借助我的失误将我赶走,可能要再废一些功夫。”

  祁纪满脸无辜:“你自己将人弄丢,却要怪举报的人有错吗?”

  “你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才离开的。”

  祁纪观察到不对劲,想要起身躲避,但是脑袋上的芯片以及椅子与办公桌之间有限的空间极大程度地限制了他。

  他再也不坐空间这么小的椅子了!

  贺止鸣不紧不慢地替祁纪摘掉了额角的芯片:“先别动,小心些。”

  祁纪注意到贺止鸣顺势用后背挡住了摄像头的位置,他的声音同样足够轻,不足以被收音。

  这是一场仅限于祁纪和贺止鸣之间的悄悄话。

  “他们担心我影响你,但他们不知道,你才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小骗子。”

  “我们双方都清楚当时到底哪部分才是演的。”

  大门处传来了刷卡的声音,随后是纷沓而至的脚步声,还有随之而来的高声警告:“贺止鸣!”

  在祁纪的恶狠狠的视线中,贺止鸣从容地起身:“失陪,我要去做一些必要的汇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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