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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发现令时归兴奋不已。

  但他仍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与时升泰共处共一个屋檐下。

  直到那天在餐桌边,时升泰握着汤匙,手就那样靠在餐桌边缘,浅淡的呼吸声传来,时归抬眼一看,时升泰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他竟然在餐桌上睡着了!

  时升泰生活规律,饮食健康,甚至还有锻炼的习惯,一定是集团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夜不能寐,精神恍惚。

  时归故意碰掉了一个碗,惊醒了时升泰。

  “对不起,父亲,是我不小心。”时归迅速退到一旁,女佣已经拿着苕帚走上前打扫碎裂的玻璃。

  时升泰深深出了一口气,“没胃口了,你自己吃吧。”

  时归垂眸应声,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情,给了时升泰一个台阶遮掩过去,也顺便表明了自己并未注意到这件事。

  多天来的事务缠身消耗了时升泰大量的精力,阿瓦死后与他单线联系的下线统统失联,警方还顺藤摸瓜端了兴发投资,查到了彰雾山,毒品运输的主要线路被截断。

  集团内部乔观想要掌权上位,多年来不声不响在他眼皮子底下权力渗透的效果也逐渐浮现,他能够直接调动的竟然只剩下那群“审判者”,但是也足够让乔观老实本分一段时间。

  还有时归,至少现在时归在自己手里,如果他能够扶持时归上位,与乔观达到一个巧妙的权力平衡,那他还会是高居两人之上的最顶端。

  但是时归去了一趟南川,出现了一些不可控因素。

  时升泰往房间里走着走着忽然回头,盯住了仍在原地的时归,小心翼翼的,低眉顺眼的,就像多年前他第一次在归佳的怀里见到他那样。

  到了房间,时升泰便再也撑不住,疲惫困倦如潮水般袭来,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收拾得干净点,父亲晚上也待在这里。”

  时归第一次对这位监视者发号施令,后者对他投来诧异地一瞥。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知道什么叫可替代性吗?”时归给了她一个眼神,冷漠中是深不见底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在时家多年,但时升泰一句话就可以把他换掉,即使她被时升泰派来监视时归,但时归说到底是主人家的儿子。

  一开始,他还以为时归是不听话的私生子,可当她私下打听出来,眼前这人是海梧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时,她忽然有些慌了。

  她之前对待时归的态度可算不上客气。

  但时归没有和她计较的意思,径直隐入了餐厅的连廊。

  时归这是和聂徐川学的一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些将恶意浮在最表面的人反而最是脆弱,你只要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对他们施加一点压力,瞬间就如柿子般软下来。

  他没有什么报复的快感,反而为今天等到的这个机会而紧张和窃喜。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时升泰最近一反常态地把工作带来这里,想必一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而这样放松警惕的时间对时归而言,错过了可就再也不会来了,他必须牢牢掌握。

  “我要去睡一会,把灯都关了吧。”

  女佣应声而动。

  等时归检查完没有电器在运转时,悄无声息地断了电闸,监控上的红点也瞬间消失。

  他仿佛卸下了很大的重担。

  “父亲,好像停电了。”

  时归走到时升泰房间口,轻轻敲着门,“父亲?”

  无人应答。

  保姆还在餐厅收拾,时归小心翼翼打开了房间门,他把拖鞋脱在门口,袜子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房间里陈设很少,衣柜、书桌,还有最里面的小书房。

  结合房屋的构造来看,如果要藏起一个秘密,最有可能的位置不过是衣柜里的保险箱或者是书房的书架。

  时归慢慢挪动到床边,时升泰合衣躺在床上,鼾声渐起。

  他不敢开灯,只有窗帘缝里透出的丝丝光亮作为照明。衣柜门被缓缓推开,他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尽是衣物柔软的触感,没有保险箱藏匿的痕迹。

  时归一点点从床边挪出来,往小书房的方向挪去。

  后背的鼾声忽然停了。

  时归惊起了一身冷汗,木偶般慢慢回头,甚至能听到脖子转动的声音。

  “归佳”时升泰翻了个身呓语着,时不时在睡梦中发出哼笑,“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归佳?时归心中升起一股陌生而又诡异的感觉。

  听说人在梦中是可以与外界对话的,但时归不敢赌,一旦被时升泰发现,他前面的费心伪装几乎就付诸东流,还很有可能遭到更严密的看管。

  他侧耳聆听了一会,迅速地去搜查了书房。

  在南川市局人手短缺,一个人得掰成两个人用,法医也得上前线。在聂徐川的这种加班如喝水一般的领导之下,他在勘验搜证方面进步飞速。

  三分钟以内,书房就被他了无痕迹地翻了个底朝天,虽然没与发现什么重大线索,但垃圾桶里废弃的纸团和书架中没落灰尘的那几本书里,还是让他找到了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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