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争吵

  “老大!查到了!殷竹有一个女儿!”

  猴子风风火火往办公室跑,将一份证词投上大屏幕。

  “我走访到殷竹很早以前雇过的一个保姆,说她女儿出国留学了。”

  聂徐川看向欧阳,殷竹是他和谢黎负责查的,如果她有一个女儿,不可能会被遗漏。

  欧阳委屈巴巴开口:“老大,户籍那边查过了,她户口本上就她一个人,连婚都没结。”

  “不怪欧阳,殷竹应该是故意隐瞒了女儿的存在。保姆说她也没见过,还是无意间听到殷竹打电话才知道。”

  猴子解释了一句,接着说:“殷竹女儿被送到美国去念小学,按照年龄推算现在应该在20岁左右。”

  聂徐川思忖半天,殷竹有女儿,但在她被拘捕这些天似乎从未露过面。

  “殷竹被抓后,货滴滴的管理是谁在负责?”

  “是底下一个副总,据说是殷竹的情人。”

  看来殷竹这些年表面上光鲜亮丽,日子实际上也不好过。女儿和情人在她被捕后都选择独善其身,连一面都没和她见。

  一个是多年隐藏的女儿,另一个是毫不掩饰的情人。

  聂徐川立刻下了决断:“女儿是个突破口,这两天让谢黎找机会提审试探一下。”

  “猴子,你接着查她女儿,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被她藏住?她有可能掌握了什么。”

  聂徐川话音落下,办公室里又陷入忙碌,电话铃声、交谈声、还有纸笔的唰唰声一齐塞入了时归的脑袋。

  在这紧张的嘈杂中,谢黎的话在他脑海里响起——求救。

  隐晦的一闪即逝的求救信号都藏在意义不明的话里。

  某种熟悉的情绪触碰到时归的神经,莫名的悲哀席卷了他。

  再一次,他捂住心口,无措地望向聂徐川的背影。

  ----

  四月,彰雾山。

  过了一周案子仍然没什么眉目,支队开会讨论决定从时归的想法为起点查一查这个山里的彰雾村。

  “老李,麻烦你了,又让你带我们进村一趟。”

  “嗨,没事。”

  自从知道他们是同行以后,老李话少了很多。聂徐川能看出来他是在真心为山里谋发展,只可惜独木难支。

  “上次打电话问了小周,就是之前在山脚下拦车的那人,他说村子里就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外人来,也没搞什么这教那教的。”

  时归在一旁支着耳朵听。上次的从小周手里买的薄荷糖已经快吃完了,白色的油纸上铺着最后一板,横竖两条线均匀分成了九小块。

  老李余光撇见一旁的时归,欲言又止。

  “我听说这位小兄弟受伤了?”

  时归脑袋上的伤疤已经拆线了,高领打底衫堪堪遮住脖子上的淤痕,他嘴里含着一粒薄荷糖,回答得含糊:“已经好了。”

  原本聂徐川是不打算带他来的,但是某人搬出之前聂徐川“29岁自力更生”的那套说辞,声称自己的发现自己查。

  这波纯属聂徐川一个月前扔出去的石头带着回旋镖砸中自己的脚。

  等他们到了,山脚下守休息处的小周已经在村口等候了。

  “你们怎么又来了?”他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明显有些不耐烦,“你们停在山脚下的警车,拉的警戒线什么时候撤走?”

  “案子查清了就走。”聂徐川态度坦然,回答得不卑不亢。

  “小周,都是工作需要嘛,理解一下。”老李走上前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没事儿,他们问两句话就走了,不会打扰村子。”

  小周不太信任地打量他们片刻,被老李往前带了几步才不情不愿地给人领了进去。

  彰雾山山体坡度大,雨季水土流失比较严重。再加上西南边土质偏酸,钙镁钾等微量元的淋失导致土壤贫瘠,不适合大规模开垦。村民们大多在自家砖房边圈了地,养些家禽,种些茶树和菌菇之类。

  时归跟着往前走,随处环顾一圈。

  “这儿好像没有商店。”

  “村里人少,住得散。需要什么给小周说一声,他每个月都要去城里进货,山脚下做点小生意。”

  “唔。”

  村里没修路,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地里走街串巷。临近中午家家户户都闭门做饭,小周领着他们来到村长家。

  村长家院子没关,推门进去他儿子窝在一张宽大的老式八仙椅上看直播,屏幕上几个身娇体软的小男生正劲歌热舞跳得快活。

  村长听见来人了赶忙从厨房钻出来把他儿子呵斥进房间,“他妈的不成器的东西。”转过身来脸上又堆起略微讨好的笑容,“犬子,见笑了。”

  村长儿子走的时候有些不情愿,撇见聂徐川身后白白净净的时归,嘴里不干不净地吹了声口哨。

  “他干嘛呢?”时归不解。

  聂徐川面不改色:“舌头疼。”

  “噢。”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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