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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着双亲,偷偷下凡,还同他这个凡人相爱。
可牵牛织女的故事在先,就连宗策这样不怎么关心民间神话故事的人也知道,仙凡相恋乃是大忌,先不说自己身为凡人寿命有限,万一被天宫中的人发现了,降下天罚,又该如何是好?
更别提,他们还是同性相恋。
难不成,他们将来也要像神话中那些爱而不得的眷侣一样,每隔一年、甚至是百年千年,才有机会团聚?
宗策沉着脸,满脑子都是鹊桥相汇和白蛇被压雷峰塔的悲情故事。
但这些脑补并不妨碍他一把拉住准备偷偷摸摸下床离开的殷祝,淡淡道:“要凉了,快把药喝了。”
殷祝:“…………”
可恶,还以为能逃掉的。
他极不情愿地端起药碗,捏着鼻子喝了两口,苦得是龇牙咧嘴,七窍生烟,正要督促他干爹也一起喝共患难一番,外面突然来了个亲兵,还说有急事要与将军汇报。
“策先出去一趟。”宗策起身道。
殷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一闪,方才想到的念头就又冒了出来。
难得他干爹今日清闲……
说干就干,殷祝从床缝里翻出归亭给他的小药瓶,拔开塞子闻了闻,一股奇怪的味道,想了想,还是胆怂没敢倒太多,也怕药性相冲,于是便准备先倒上那么一两滴,试试看效果如何。
俗话说得好,人往往是在干坏事的时候最有行动力。
等宗策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殷祝正襟危坐地坐在床边,面前还摆着一个空荡荡的药碗,连药渣都没剩下多少。
宗策:“…………”不对。
殷祝关切问道:“回来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陛下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宗策说。
“那就好,朕已经喝完了,轮到你啦!”殷祝十分热情,笑容更是灿烂无比。
很不对。
陛下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宗策环顾四周,没发现殷祝偷偷倒药的罪证,又上前一步掀开被子摸了摸,最后甚至都弯下腰,仔细查看了一遍床底下。
“你这是干什么,不相信朕的保证吗?”殷祝博然小怒,色厉内荏地指责道,“朕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喝完肯定就一口气喝完,绝不会耍赖——快点快点,该你了。”
他虽然口口声声保证,但宗策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殷祝怕再这么下去被发现端倪,干脆把人按在床边,又殷勤地主动端起药碗凑到他干爹唇边:“大郎……不对,是爱卿啊,你该喝药了,你看看,出去一趟,嘴皮子这么干,正好喝两口药润润。”
第一口苦药下肚的时候,宗策终于想起来了。
当初自己被关在偏殿里,那个太监走过来让他为皇帝试药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态度。
殷祝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说说看,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
宗策:“…………”果然如此。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榻边,仰头将最后一滴药一饮而尽。
然后放下药碗,不紧不慢地勾起唇,盯着殷祝似笑非笑地问道:“陛下说的,是哪里的变化?”
顶着宗策目光炯炯的眼神,殷祝哑然失声。
第93章
殷祝觉得大事不太妙。
他干爹一向好说话,但上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眼神,还是在晖城的那个晚上,不得不说那天给他留下的印象足够深刻,殷祝直到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
但他还是嘴硬道:“没有,你理解成什么了?朕问的是这药喝了这么久,你觉得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
宗策:“没有。”
“当真没有?”殷祝纳闷了,“难不成放少了……”
“陛下说什么放少了?”宗策盯着他,殷祝立马解释道:“朕是说药材,没说别的。”
他还欲盖弥彰地补充道:“仗打了这么久,朕瞧着你最近也瘦了不少,就叫归亭给你在药方里又加了一味补给,你喝出来和平时有什么区别了没?”
宗策慢吞吞道:“喝出来了。”
即使药力发挥还需要一段时间,光是看到殷祝这副眼巴巴看着他、眼神又躲躲闪闪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就觉得身体里仿佛有股无名火升腾而起。
“早上策出门时,见天边有层云卷积,应是下午有雨,”宗策的嗓音低沉,视线缓缓移到了尚且在状况外的殷祝身上,“陛下可曾听闻江南的一句谚语?”
“什么话?”殷祝还傻乎乎地接着他问道。
宗策勾唇,一字一句道:“雷雨合卺,子孙聪颖。”
殷祝呆了几秒,随即脸颊肉眼可见地涨红了。
他僵硬地坐在床榻边上,连着脖子根都泛着粉:“说……说什么浑话呢!朕又不能生!”
“陛下若是女子,”宗策淡淡道,视线落在殷祝的小腹,语气明显意有所指,“现今后宫里,估计还要再添上几位嬷嬷。”
殷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干爹是在调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