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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了。
宗策像是完全没察觉到殷祝的异样,把浮在水面上的托盘朝他推去,上面用白冰瓷碗盛着一碗冰镇的绿豆汤,和一些水灵灵的、一看就十分清爽新鲜的葡萄瓜果。
“这里有碗绿豆汤,陛下陪策一同喝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实在不好拒绝。
殷祝慢吞吞地站起身,谨慎而克制地和他干爹保持了大概一臂的距离,坐在池边,捧着那碗绿豆汤,一勺一勺地咽了下去。
里面大概是放了冰糖,甜滋滋的,顺着喉咙滑到胃里,清清凉凉的很开胃。
宗策过惯了军旅生活,没有细嚼慢咽的吃饭习惯,三下五除二填饱了肚子,便将碗筷放到一旁,走到角落里人工制造出的假山瀑布下冲起了凉。
这处池子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有两个出水口,一冷一热,阴阳相生。
但即使是夏日,殷祝看着那凉水从他干爹头顶浇灌下来,也觉得脑袋有些突突隐痛——自打戒了五石散,他的体质就从燥热变成了畏寒,换句话来说,就是虚得可以。
但他干爹似乎完全不觉得这地下水冰凉,双腿盘膝,做出了一个吐纳的姿势,竟当着他的面闭眼打坐起来。
别说,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他干爹从小习武,打坐时肩背打开,丹田下沉,五心朝天,颇有林下之风。
四溅的水珠顺着紧实的胸膛滚落,腹肌随着呼吸吐纳一起一伏,让人莫名联想起武侠电影里少林寺后山中清修的武僧。
区别在他干爹不仅没有断情绝爱,某些时候还相当纵欲。
殷祝往嘴里丢了一枚葡萄。
他想了想,又拾起一枚葡萄,朝宗策的方向丢了过去。
宗策眼也不抬,一把抓住了那颗直奔着面门而来的“暗器”,随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殷祝。
殷祝姿态慵懒地浸在热池子里,白皙手腕轻巧地支着下巴,修长指尖还夹着一枚青翠葡萄,送进了唇瓣之间,唇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陛下。”宗策声音低沉。
殷祝挑眉回应:他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不得不说当皇帝就是好,可以光明正大地调戏手下重臣,他干爹虽然敦他的时候很狂野,但平时还是很正经的,知道他身子撑不住,就自个儿跑去洗冷水澡。
但偏偏就是这样,殷祝才更想捉弄他。
“朕就在这里,爱卿却无动于衷,”他叹道,“看来是朕魅力不够大了。”
“不是,”宗策立刻否认,“策只是……”
“只是什么?”
宗策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哗啦啦的水流声在空寂大殿中回荡,片刻之后,殷祝被自己呛到了,他咳嗽了两声,匪夷所思地瞪着宗策:“你怎么冲着凉水澡,都能、都能……?”
宗策哑声道:“陛下莫要再看了。”
怪他了?
殷祝怒了,继续瞪着他。
宗策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长腿跨过从冷水池,一步步朝他走来。
殷祝忙道:“今晚不做了!不做了!”
再做一晚上,他这小身板肯定要散架!
而且还有一点殷祝没说——因为昨晚玩得太过火,他的兄弟今天一整天都还废着,基本和宫里的公公们没啥两样。
“嗯,”宗策从善如流地应下了,但似乎完全没把殷祝的抗拒放在心上,“陛下的确该好好休息一晚上。”
“既然知道,你还……”过来干嘛?
殷祝默默咽下了后半句话,因为他干爹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两人的胸膛只有咫尺之遥,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凉水珠上散发的凉意,即使被温热泉水浸泡全身,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殷祝总觉得,他干爹的侵略性好像比之前强了不少。
至少在几个月前,宗策绝不会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靠他这么近。
宗策哑声问道:“陛下,葡萄好吃吗?”
“好吃……”
“那能否赏赐策一颗?”
殷祝下意识嗯了一声。
宗策垂眸注视着他,捻起一枚葡萄叼在嘴里,按着殷祝的后颈深深吻了上来。
葡萄被挤压出甜腻的汁水,顺着唇边溢出。
殷祝的脊背靠在池壁上,难耐地扬起白皙脖颈,漫长的交吻仿佛绵延无尽,直到滚动的喉结被突兀含住,猝不及防之下,他被刺激得剧烈喘息了一声。
殷祝闭上眼睛,睫羽轻颤,双臂环着宗策的脖颈,自暴自弃地想着:算了,反正他干爹难得回来一趟。
但他却忘了,他干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宗策掐住他的腰,忽然在殷祝的惊呼声中,将他翻了个身压在温泉边上。
冰凉厚重的身躯随即紧贴上来,宗策将脑袋埋在殷祝的颈侧,用牙齿轻轻咬着他的皮肉,像是掠食者叼住了猎物的咽喉,呼吸声逐渐粗重。
他说:“陛下,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