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

,”殷祝缓缓问道,“可有见你哥哭过?”

  宗略一愣。

  “这个……倒还真没有,”他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殷兄为何问这个问题?”

  不等殷祝回答,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宗略撇眼望去,只见一架朱漆金钉的八驾辇车迎面而来,三十六面赤底蟠龙旗飘飖猎猎,旗影遮天蔽日,马蹄声由远及近。

  车辕上清脆的铜铃声回荡天宇,伴随着卫士的鞭笞呼喝,惊得街道上无数百姓四处奔逃。

  殷祝微微眯起眼睛,这是……

  “是誉王的车驾!”

  宗略瞳孔一缩,赶忙呼唤坐在前面的车夫:“快避退,咱们几个除了宋兄外都是白身,万一惹怒了誉王……”

  但那车夫就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驱车往前,速度不减。

  宋千帆又喝了一口茶:“那不是正好?祁王叛乱不久,陛下正愁没有借口收拾这帮皇亲国戚,我倒是很惊讶,事到如今,誉王居然还不知收敛。”

  “宋兄,你在官场不是一向谨慎吗?”宗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可是誉王!我大夏皇室身份最高的亲王爷!”

  再往前的话,他们就要直直和誉王的车队撞上了!

  就算宋千帆说的没错,但誉王毕竟身份高贵,显然不可能主动退避,万一因为这等小事结下仇来,实在太不值当了。

  “殷兄,你说句话呀!”

  他语气焦急,谁知殷祝却依旧放松靠在轮椅上,仿佛屁股底下的真就是龙椅一般,还支着下巴侧头问他:“你说,你哥在什么情况下会哭?还真想见一次呢。”

  这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吗!?

  宗略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但凡他腿脚能走,现在肯定已经下去给誉王请罪了,可惜唯一能动弹的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耍无赖,宗略绝望地想,自己总不能爬着下去吧?

  眼看着那赤旗金车越来越近,宗略咬紧牙关,身侧双拳攥紧,心想罢了,大不了他就豁出去,舍命陪一回君子!

  若是誉王怪罪下来,要扛一起扛!

  两方车队在道路正中停了下来,一边是亲王的八驾辇车,一边是普普通通的马车和集市里用来拉货的板车,两相对比,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被驱赶到道路两边铺子里的百姓们挤在一起,探头探脑地看着这场对峙的结局,有人指指点点地嘲笑,有人摇头叹息,还有的直接爬上屋顶,准备把这场好戏看得更清楚些。

  “对面是何人?”

  誉王车队中的使者右手持鞭,上前一步怒道:“既见亲王车驾,为何不退?”

  换做是祁王叛乱前,面对这种愣头青的挡路,根本不需要他开口,卫士直接便会一拥而上拿下这帮反贼!

  宗略紧张得脸色发白,刚想斟酌措辞开口求情,就听前面那位身穿灰色补丁麻衣、模样平平无奇的车夫说道:“几位大人稍安勿躁,我下去跟他们说两句话。”

  “你——你知道这怎么说吗?”

  “放心。”

  车夫跳下马车,走到誉王车队面前,上下一打眼,压低声音对那使者说:“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滚开。”

  他们离得太远,宗略听不见,只能绞紧了衣袍忐忑等待着。

  那使者万万没想到这刁民居然还敢不知死活地主动挑衅,他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后怒极反笑,一把拎起对方的衣襟就要挥鞭:“个小杂种,你算什么东西——”

  车夫垂眸盯着他:“你再说一遍?”

  “我¥#@……”

  不等那使者破口大骂,叫卫士来把这帮反贼刁民丢进大牢,身后就传来一道急促的命令声:“够了,赶紧调头回去!”

  “王爷!?”

  使者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先服软,不就是一架普普通通的马车,还有一个破烂板车上拉的残疾人吗,有什么可怕的?

  “闭嘴,按孤说的做就是了!”

  辇车内,誉王靠在车厢上,想到方才透过帷幕看到的那张冷硬面孔,浑身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没看到殷祝,只是隐约瞧见那辆马车后面拉了个人。

  但他认识车夫的那张脸。

  祁王为了谋逆筹谋已久,当日策反了皇城中的大半禁军,后来一朝兵败,五军都督府从上到下都被皇兄狠狠换了遍血。

  而那位车夫,就是现任禁军统领、五军营之首。

  官居正一品的应涣应大都督。

  虽说他这个正一品,甚至还不如正三品的江淮总督实权大,因为陛下交给宗策的是军政两项事务,但能掌握最重要的皇都守备,也足以看出陛下对此人的信任了。

  能用正一品驾马车,那得是什么人?

  誉王越想越觉得后怕,祁王的脑袋才刚落地不久,若是皇兄见到今天这一出,会不会也怀疑他有反心?真是要死!

  看着外面的人慢吞吞的调头,他急得头昏脑涨,恨不得冲下去亲自抽他们两鞭子,“快点儿!磨叽什么,没吃饭吗?”

  宗略眼睁睁看着誉王的车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