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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服?那叫形势比人强,不得不服。”
新年的时候他问内阁要奏折,本来是想着帮内阁分担一下,在殷祝看来,这帮老大爷们一个个也都上了岁数了,大过年的,可以抽空在家带带孩子跳跳广场舞啥的。
结果倒好,他们居然还推三阻四,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最后送过来的奏折,殷祝也都翻了一遍。
大多是无关紧要的请安折子。
这殷祝就不能忍了。
从前尹昇爱当甩手掌柜没错,但不想管,和不能管是两码事。
他不喜欢做生意,相比起活人更喜欢和地底下的死人打交道,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谎的。
但耳濡目染之下,也跟着老爹见了不少大客户、参加了不少饭局,应对这帮浑身长满心眼的老登们,勉强还算轻车熟路。
“唐阁老在内阁里说一不二惯了,您这么一敲打,他肯定能收敛许多。”
苏成德不知道殷祝内心的腹诽,经过这么一遭,他对陛下是彻底心服口服了,“您是没看到,您让他自己举荐人查自己时,唐阁老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自古文官宦官水火不容,苏成德从前是柔姬的人,如今被殷祝提拔到身边,俨然成为宫中大总管。
以唐颂为首的一帮大臣自然看他不爽。
面对文臣清流们明里暗里的针对,苏成德也不是泥人捏的,逮着机会就在殷祝面前说人坏话。
这回唐颂倒霉,他不仅喜闻乐见,还要落井下石呢。
殷祝:“朕突然发现一件事。”
苏成德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朕身边不是佞臣就是小人,”他叹气,“都是奸逆,忠臣怎么就只有宗策一个呢?”
苏成德:“…………”
他很想问陛下,您对宗将军到底有什么误解?
以普世价值评判,他明明才是板上钉钉的头号佞臣!
但苏成德也是万万不敢说实话的。
因为自古有佞臣必有昏君,陛下显然已经被冲昏了头脑,迷得不着四六了。
没见早朝时孙大人都被怼了一顿吗。
“算了,”殷祝很快打起精神,“把宋千帆和青琅叫来吧,顺便去准备一下出远门的车马物资,越快越好。”
苏成德微微一怔。
但随即低头应道:“是。”
宋千帆进宫前,苏成德还特意恭喜他:“恭喜宋大人,陛下有意将您外放地方,应该不久后就要升迁了。”
大夏官场惯例,如果上官有意提拔中青年官员,一般都会将其下放到地方待个两三年,刷一刷政绩资历,虽然大多是做表面功夫,但有能力的官员假使去到地方,能有所作为的也有不少。
别说苏成德了,就连宋千帆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压抑住内心兴奋,整了整衣襟仪表。
刚跨进门槛,就听青琅噗通一声跪在殷祝面前,惶恐道:
“陛下,小的再也不敢了!”
“朕听到外面那些流言了,本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殷祝掂量着一枚橘子,抬头看了僵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来的宋千帆一眼,随口道,“进来吧,你找个位置先坐。”
宋千帆谨慎地扫过屋内陈设,然后选择了一个离两人最远的位置。
屁股都只敢沾半边。
青琅伏在地上瑟瑟发抖:“陛下……”
“不为自己辩解两句吗?”
青琅沉默,然后摇了摇头。
殷祝反倒笑了:“朕没看错,你确实是个聪明人。”
“如果你今天辩解了,朕绝不会再留你,”他停下掂量橘子的动作,“但恭喜你,你做了一个很对的选择——朕一向不喜欢听人解释原因。”
“你把朕亲手给你剥橘子的消息散播出去,也是为了在宫中立足,朕说的是也不是?”
青琅颤声道:“陛下明察秋毫。小的这点小心思,全都被您一眼看穿了。”
“起来吧,也不用这么害怕,朕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喜新厌旧,动辄就要砍人脑袋。”
殷祝把那枚橘子塞到他手里:“朕不讨厌步步为营的人,但前提是,你别把主意打到朕的头上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今后后宫有人来刁难你,朕不会再帮忙。”
青琅含着泪接过橘子,知道自己两次犯错,已经把陛下的耐心全部耗尽了。
“小的明白了,陛下宽厚仁德……”
“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殷祝说,“回去闭好你的嘴巴,避开所有你认识的人,收拾东西,随朕出宫。”
青琅重重地点了点头,抹干眼泪,退出了御书房。
待门关上,殷祝靠在椅背上,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说,朕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
青琅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放在现代,估计高中都还没毕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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