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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没有,我喜欢他。”瞿清雨说得很快,几乎没有思考。

  黎雪纺明显松了口气。

  最上方有一张背景杂乱的照片,一座废墟塔鲜明地立在远处,顶部是十字架。

  一些模糊悠远的词句从记忆中浮现。

  瞿清雨凝视那张照片非常久,问:“这张是谁拍的?”

  “张载。”

  黎雪纺替他解惑:“那时候战争应该要结束了,一直没有消息,萧提让张载替我走一趟,张载带回来了这张照片。”

  ——“我第一次见你,在斯诺曼的战地医院,我当时就想将你拖上床。”

  瞿清雨压住了频繁跳动的眼尾,好笑地想,能让人见色起意也是他的本事。

  谁能说见色起意不是一见钟情的变种,到手了谁也别说谁。

  “没有。”

  他再次说:“是我撞了他的车,要了他的联系方式,他没有对我做什么。”

  黎雪纺像是真正放下心,也松了长长一口气:“不早了,去睡吧。”-

  黎雪纺是和记忆中完全不同的长辈。

  瞿清雨在那儿待了三天,获得充分完全的自由。直到他去军校报道那天下午,他吃撑了,体重秤上的数字轻微地上动一格。

  黎雪纺笑眯眯地夸奖“真棒”,把千斤重的行李箱推过来。

  他将所有东西分门别类,什么都往里塞,最后两盒小饼干实在塞不下,瞿清雨艰难地抱在怀里。除此之外,他在春天穿长袖的季节穿了外套,黎雪纺对他说“会降温”,坚持给他多拿了一件薄毛衣。

  瞿清雨右手抱着小饼干,左手拿一瓶泡好的玫瑰茶,像小朋友春游那样呆呆被送出家门。眼看着Omega要将黎雪纺的轮椅推上私人舰体,他一下清醒了,刚要说话黎雪纺开口:“赫琮山去军校的时候我生病一直在床上,今天太阳很好,我想去他上学的地方看看。”

  瞿清雨闭了嘴。

  私人舰体上喷了漆,“执政”二字明目张胆。黎雪纺裹着羊绒围巾,咳嗽一声,精神却大好:“我不下来,送你到宿舍门口。”

  他信守诺言,送到宿舍门口就走了。瞿清雨拉开自己满满当当的箱子:烟被换成花花绿绿清爽喉含片,一半注射止痛药剂换了更温和的口服溶液,玩具熊抱枕半边脸被压瘪,委屈地蜷缩在一角。

  像有一大块棉花糖蓬在胸口,胀满整个胸腔。

  有一封茉莉花味的信放在行李箱夹层。

  “小饼干记得分给室友。”

  “有什么问题找校务处,小朋友,你好乖,赫琮山就不会乖乖带这么多衣服。”

  “抱枕垫着腰哦。”

  “……学校生活愉快!”

  瞿清雨碰了碰那张纸的折角,将它原样放了回去。

  双人间,他扫视了一眼阳台,有个戴茶色墨镜的Alpha已经在拖地了,裤腿卷得高高的——机器仆人在一边吱哇乱叫:“西塔少爷,西塔少爷!快停下!快停下!这种活儿怎么能你来呢!”

  “菲斯,你太吵了。”

  Alpha掏了掏耳朵,很酷地说:“你想断电吗?”

  机器人菲斯急得团团转,拧转了自己的脑袋,一眼看到站在门边的瞿清雨,仿佛找到救星:“塔里西少爷!你的室友来了!”

  Alpha放下拖把,扭头看过来。

  瞿清雨扬了扬眉梢,自我介绍:“瞿清雨。”

  Alpha取下墨镜,伸手:“谢西塔。”

  瞿清雨对他的名字有印象,也仅限于有印象。

  马杜克训练营不过是南部军事基地千千万万个训练营其中之一,这一届的军校生共八千七百人,其中一千两百名军医,分别来自不同的训练营。谢西塔来自非中心城区的医院,目前总排行暂居第十四。

  “我一会儿要去食堂,太兴奋起早了,早饭还没吃。你要和我一起吗?”

  不等瞿清雨说话,谢西塔上前去将阳台的窗户推开。烂漫春光一泻而下,高大橡树种满整条红砖铺就的校道,Alpha、Omega和Beta走在同一条美丽的长路上。

  微风将那条贴在走廊上的校规第一条吹得簌簌作响——“请不要在公共场合泄露你的信息素”。

  谢西塔再次做了邀请的手势,笑容灿烂:“要和我一起去食堂吗?我未来的战友。”-

  食堂来过,三百六十度大玻璃景观。谢西塔戳穿碗里的蛋包饭,对训练营营养剂和压缩饼干的味道耿耿于怀:“太难吃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参加开学典礼?”

  瞿清雨找到自己的课表确认:“明天上午九点,体育场。”

  谢西塔纠正:“改了地方,你还没看消息吧。临时换到了小礼堂,体育场明天被军事演习征用,今天用来塞那六千多名军校生。我有个朋友在那儿,我还以为我们同一天报道,结果居然错开。他昨天就来了……据说是那些军部长官临时有事,明早的军事演习结束就要走。

  “我东西放他那儿了……而且我本来打算去见佘歇少校的,我在双择意向书上填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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