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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院长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瞿清雨用平淡,又无奈的语气说:“我没有向别人开过口,我一直一个人,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没有人会无条件帮助另一个人,院长,请人帮忙要付出代价。”
他从前想要书、想要钱、想要上学。
所有事都需要付出等额代价。
老院长和蔼地说:“他也一样?我的孩子?他会让你付出什么代价?”
瞿清雨突然不明显地顿了一下。
雾气潮湿地扑了他一身。
“我不知道。”瞿清雨安静了一会儿,说,“等我能问出口的那一天,我才会知道。”-
莱特恩离开了诊所。
诊所有个打针的Alpha睡着了,张嘴,头歪向一边,发出巨大的大呼声。小克用两坨棉花塞住了耳朵,表情麻木地接待买药的病人。
小洲正在给绿箩浇水,瞿清雨接连咳嗽了两声,他担忧地递来退烧药和温水:“你发烧了。”
“我要出门一趟。”
这药吃了要睡觉,瞿清雨没接,往外走的脚步一顿,问:“你胸口怎么样?”
小洲看了一边不耐烦的小克,小声:“一边愈合了,还有一边也在恢复,一两个星期就能好。多亏了小克帮我呢,他总是一边涂药一边骂人……”
说着说着笑起来:“也没有那么疼了。”
“小克的腿怎么跛了。”小洲小心翼翼问,“可以问吗?”
“你问问他,如果他愿意会告诉你。”
瞿清雨卷起衬衣袖子,他衬衣领口有兰花银纹,脖颈修长白皙:“可以问。”
门外停着一辆骚粉的奇形怪状智能车,莱特恩戴了墨镜,一手搭在车窗外。
他确实是下一任执政官的热门人选,不过也可能永远是热门人选。
小洲:“你去哪儿?”
瞿清雨弯腰拿伞,墨蓝衬衣收进细窄腰身。伞纯黑,衬得他手腕白得能看见明晰的蓝紫色血管,他随意地说:“玩玩。”
军医入学时间在四月,两年,或者三年积分累积后,会有职位评定与考核,最后是投票。
瞿清雨需要频繁待在医院。
一两个月,他不常和莱特恩出行,仅有的几次始终保留若有若无疏离感。他清楚如何利用优势,也清楚如何让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是优秀的猎人,围猎场之下没有漏网之鱼。
他根本也不在乎莱特恩如何。
没有爱,不会方寸大乱-
烟、酒、性、宝石、稀有矿场、行星,堆起浮华名利场。
“布昂先生近况如何”、“萨索洛市长这是您的千金吧真是美丽大方”、“久仰久仰安德鲁监察长”……
瞿清雨偶尔待在高处,冷眼俯瞰形形色色监察长、大法官,出生显赫的贵族。
所有Alpha在他眼中过了,一张张面容模糊的脸,有用与无用,可利用与不可利用。
医生,没有人会不生病,他治了一些长久得不到解决的小病小痛,做了四五台手术。履历太强悍,背景又不容挑战和质疑,很快获得表面尊重。有人找他敬酒,他不在这种场合入口任何酒水,莱特恩比其他人更觉可惜,晃着不明液体问:“执政官的Omega患有严重抑郁,你能治吗?”
别说内外科了,这头蠢猪分不清心理医生和外科医生的区别。亮片和香氛落在Beta青年薄薄眼皮上,有两秒莱特恩错觉他笑了,心痒痒地靠近。
“不能。”
Beta医生掸走了肩膀上的亮片,漫不经心:“治不了。”
莱特恩凑得更近了:“这要是治好了大功一件,我让你当执政官夫人,你想想办法。”
瞿清雨伸手抵住他额头,压远:“我是医生,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莱特恩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开。
“不治那你喝一杯?”他摸了摸下巴,“今天的酒度数不高。”
“你要是喝醉了……”
Alpha充满暗示意味地说:“我送你回家。”
那这酒十成十的可能有问题了。
瞿清雨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谁敬你酒你都不喝?”
莱特恩双肘抵在栏杆上,他这人一三五政客脑袋二四六脑袋装美人,标准花花公子。这两个月倒是真收了心,成天围着一个Beta转。
礼物照单全收,手还没牵到,说不上来,莱特恩嫉妒道:“我敬你也不喝?怎么,我还不够身份?你非要等执政官敬你?”
瞿清雨冲他举杯:“来了再说。”
太带劲了。
“你要是个Omega……”莱特恩神情莫名。
这地方在二楼,正对辉煌大厅门,两侧镶嵌的粉水晶晶莹剔透。瞿清雨一心二用听他说话,偏过头,睫毛连成一条乌黑浓线:“带我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