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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手指和脚丫,好像其他地方都动不了,书杭疑惑地道:“公主怎么了?”
官卿怎么会想把书杭留在魏国?这是她的骨肉,她费尽辛苦才生下来的宝贝,凭什么留在魏国?
可若不留书杭,魏国就要举兵伐陈,谢律也很有可能……
官卿将脸埋在儿子的小脑袋后,漫长地抽泣,书杭害怕极了,就怕娘亲是在外头受了什么人欺负,他攥紧了小拳头:“书杭给公主报仇。”
官卿摇了摇头。她抽泣着,强迫自己恢复了镇定。
……
官昱正坐凌鲲殿,内侍报信,谢律已经入城。
官昱心情不错,笑道:“朕就在行馆见他,朕,亲自去见他。”
上次还是在殿上,谢律被铁索五花大绑押解上来,被云朔的父亲云司徒指责作恶,彼时官昱留了他一条性命,眼中全是对谢律的好奇。他是真的好奇,谢律这样的人,怎么会放任自己做了阶下囚,被云朔欺负得像狗一样,他真的好奇他会否留有后手,他等着看那惊艳一手,谢律如何翻盘。
原本他一直很失望,谢律与他的皇姊一样太过感情用事,软肋太明显,大抵成不了什么气候了。直至雾州与霸州起火的那日,官昱终于有所改观,再精深的谋算,在能战善战真刀实枪面前,实则不值一提,谢律还是不得不防。
官昱这般想着,人已经乘着风踏进了行馆,与谢律正面碰头。
“姊夫来得好快呀。”他的两颊上挂着纯净的笑容,单纯得犹如一块璞玉,“不知媒聘可曾备齐?我魏国的公主,可不是说娶就能娶的,那朱友良肖想朕的皇姊很久了,朕都从未答应过她。”
谢律还以笑容:“自然。”
“哦?”官昱真想听听,谢律这样稳操胜券,难不准是真有能够让他动心的筹码,是什么呢。
谢律道:“我带来的,是整个陈国。”
官昱忽然面色一肃:“愿闻其详。”
何谓整个陈国,以他的了解,谢律绝不至于昏聩到,将陈国拱手送给他。
谢律道:“就是陛下心中所想。”
“?”官昱呆住了,他呼吸一凝。
谢律成竹在胸,如稳固掌控局势,他这个被谈条件的人,竟被一语激荡得心潮澎湃,自知是落了下乘,官昱连忙收敛,恢复冷冽,谢律颔首:“书杭便不必随我与卿卿去往陈国了,他留下,作为陛下的嫡系后人。”
这时官昱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拧了拧眉头:“阿姊与你通过信?”
谢律摇首:“自入魏以来,未曾得到卿卿只言片语之信,此为我的诚意。书杭仍留魏国,十年之后,谢律拱手山河,交托书杭,如此,魏国可兵不血刃兼并南陈,至于西面渝国,不过占据秦川之下要塞之地,但实已不足为惧,天下终将归一。”
这其实是,官昱从未设想过的道路,谢律竟然肯出这样的条件!
官昱呆呆地凝视着谢律,总是不那么相信谢律,“你……居然肯,提这样的要求?谢律,你可知晓,书杭若留魏国,他便是官家的人,可不是姓谢。”
谢律笑言:“囿于姓氏宗族的成见,不过愚昧,书杭为我之子,难道他与我的血脉牵连,会因为从谁之姓便能更改?天下苦战已久,胡族蛮夷,乱我夏宇,皆因分不足以久治,唯有一统,才是结束大乱纷争,缔造九州四海万民归服,安定盛世的必要手段。我保证,陈国交托给书杭时,必已是内外肃清,粟红贯朽,陛下不必疑我的诚心,谢律亏欠书杭的,此亦不足为偿。”
官昱听完这一席话,却是震撼莫名,末了,他长长地往肺里抽了一口气,喟然长叹:“父王所言不差。胸襟与气概,朕,的确不如你。”
作者有话说:
唉,还是狗子好,起码从头到尾都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