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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还是有侍从家仆之类的人陪伴,都有一个前提——温太太不能是奴籍。”
木棉很肯定地跟她说:“芳草之所以不肯逃走,也是出于这个顾虑,奴婢是拿不到路引的。”
“娘子那时候神志不似寻常人,温太太要照顾娘子,想必也辛苦,若再有个奴籍的身份牵绊着,无论是否有仆役同行,怕都很难,所以我猜测,那时候温太太应该已经被消去了奴籍身份。”
木棉说:“本朝对于户籍的管控很严格,各州郡都会将相关记档上奏东都,奴籍的变更也不例外,温太太上京,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按理说,户部那边,应该能查到的……”
按住规章,先前温氏所属何处,除去奴籍之后,户籍又落在哪里,都该被记录在册的!
九九听得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九九从床上跳下去,由衷地道:“木棉,多谢你!”
人往往只能看见与自己视线齐平的地方,要不是木棉主动提及可以从奴籍身份这方面下手,九九还不知道得走多少弯路!
木棉说:“将心比心。”
她站起身来,拉开门,拎着胡床出去了。
夜晚还没有结束,但是九九却也没有了入睡的意思,她一个人在榻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亮。
第二天拂晓,天还灰蒙蒙的,将亮未亮。
木棉过来瞧了一眼,见九九已经醒了,就来替她收拾床褥。
九九悄悄问她:“那时候,因为芳草和那几个人的死,在外边是不是引起了一场风波?”
不然纪氏夫人怎么会拉林夫人来做戏,还要把死人的缘由扣到九九头上来呢?
木棉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事儿,倒是一怔,很快又点了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
她一边说,一边撵着九九下床,预备着收一收被子:“别在这儿碍事。”
九九老老实实地下了床。
木棉再一扭头,就见床尾处还趴着一只肥壮漂亮的狸花猫。
猫猫大王想着总也算是昨晚共过事的交情,短暂迟疑一下,友好地朝她“喵~”了一声。
木棉很不耐烦,一把把它拍走了:“叫什么叫?起开,你也别在这儿碍事!”
猫猫大王:“……”
猫猫大王老老实实地下了床。
一人一猫站在地上,看着木棉抖被子。
木棉一边抖,一边说:“虽说都是奴婢,但好歹也是几条性命不是?里头有个小厮是租契,结果给打死了,家里人就去京兆府状告,结果又挨了京兆府的打。”
“这事儿叫一个写诗的知道了,就写了首诗,叫他们拿去街上传唱,仿佛是因为诗写得好?就一下子流传开了。”
“事情一直传到了御史台,就有人上疏给皇帝老爷说了这事儿,相公为此受了责难,大失颜面,大概也搞得夫人有点心烦吧……只是到了,也没能怎么着。”
木棉自己说着,都觉得好笑:“瞎折腾。”
她笑的很高兴,又好像很凄凉。
九九小声说:“我原先还想着找找人证物证,看能不能去告呢,原来是没用的……”
“也有一点用吧,”木棉说:“那之后府里便就很少打死人了。”
说着,她有些伤怀地叹了口气:“我小的时候,牙婆那儿的姐妹们知道我来万家,都很可怜我呢——奴婢命如草芥,但动辄就打死人的,也不太多,万家是顶有名的一家。”
她多说了一句:“咱们夫人还好一些,庄太夫人那时候才真叫可怕,听说连相公的伴读都被打死了……”
九九听得毛骨悚然,又不免觉得气愤。
再一想,忽然间又觉不对:“既然奏到御史台,也没能叫万家伤筋动骨,那贼婆娘为什么还非得把事情扣在我头上?”
木棉瞧着她,欲言又止。
“哦~”
九九没用她说,就想明白了:“她不愿叫芳草的事情传出去,她还想着给儿子娶尚书家的小娘子呢!”
木棉叹口气,说:“是这个意思。”
九九冷笑了一声,又问木棉:“那万大郎呢,他是死人吗?芳草不是他的通房吗,她死之后,他有为芳草做什么吗?”
木棉笑了笑,说:“大公子倒是情真意切地为芳草写了篇诔文呢。”
九九叉着腰,恨恨地“呸”了一声:“他甚至于都没有让人去乱葬岗帮芳草收敛尸身,这个懦弱无刚的贱男人!”
九九说:“我出去一趟!”
猫猫大王赶紧跟上。
木棉蹙着眉,在后边叫她:“干什么去?还没吃早饭呢!”
九九头也不回地说:“不吃了,中午多吃点补回来!”
……
不到一个时辰,九九就回来了。
木棉见状还有点奇怪呢,见四下里无人,就低声问了句:“干什么去了?”
九九很冷酷地说:“别管!”
她才回来不到两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