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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的国母,此刻就连几个部族可汗都看向了高座上的皇帝,想看看这位谢皇后在皇帝心中究竟是何地位。

  但见帝王回以一笑,抬手举起酒盏仰头饮尽。

  旁人都叹皇帝神情实在温柔,唯有谢骥默默低下了头。

  待那群王公大臣比试完,下午再与几个可汗商谈政事,最后等入夜后用过晚膳,宁知澈终于闲了下来,拉着苏吟便往碧山上走。

  苏吟知道冀州围场里有几处温泉,最大的那处就坐落在碧山,是皇帝御用之地。

  到得今日她已生女三月,身子早已养好了,而宁知澈一年多没有与她行房,因而即便此刻被他带着往山间温泉走,苏吟也说不出半句指责他贪欲的话。

  御前侍卫被宁知澈留在了山脚,没有跟着他们二人上去。

  今夜的月光亮得出奇,衬得山路旁的琉璃灯盏都成了摆设,潺潺水声愈来愈近,到了最后一段路,男人倏然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向声源处。

  温泉旁已放了张屏风,屏风后的木案上摆着两身干净衣裳,显是宁知澈预先着人备下的。

  苏吟身上衣裙被男人看似有条不紊地一一褪尽,还不等感受到凉意便浸入了温热的泉水中,看着宁知澈站在岸边宽衣解带,银霜洒在他颀长伟岸的身躯上,耳朵霎时泛起热意,默默转身不敢再看。

  须臾,身后传来水声,水波一圈圈漾开轻轻撞着她的后背,一双结实的手臂将她拽入怀中,轻柔细密的吻一下下落在她薄肩上,直到她被吻得发软,身后才终于传来帝王微哑的嗓音:“朕两月前说过,待你养好身子,你得有整整一夜全听朕的,你可还记得?”

  苏吟颤着眼睫闭上眼:“那你……轻些……”

  男人似是笑了一下,苏吟并未听清,因为下一瞬便在水声中被他抱至前方三步远处的大石后面,后背贴上微凉石面的那一刻,她看见身前忽地伸来一只手,掌心里赫然放着一片羊肠。

  这种避子之物谢骥曾用过三年,苏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宁知澈竟也会用这种东西。

  “别在朕与你赤身相对时想别的男人。”宁知澈一眼便看穿她心中所想,脸色微微发青,“帮朕戴上,朕不想让你再怀一回孩儿。”

  苏吟一张俏脸顿时憋得通红,在强装镇定和闭眼不看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闭上眼睛全凭经验为他戴了上去。

  宁知澈见苏吟动作这般娴熟,拼尽最后一丝理智才没有抱醋发疯,但心里仍是酸楚得厉害,索性将苏吟从水里抱出来,迫使她伏在大石上背对着自己。

  ……

  谢骥不知自己为何要冒死潜入此地。

  女子带着哭腔的咛声伴着男人的轻哄随秋风送入他耳中,谢骥盘坐在黑暗中背对着那双墨影,不敢再回头瞧哪怕一眼。

  他耳力极佳,能听清身后每一丝细微的声响,恍惚间突然记起去年九月皇帝来侯府抓苏吟回宫的那一晚,皇帝也曾在窗外撞见过他与苏吟云雨。

  心神俱碎,生不如死。

  原来竟是这样的感觉。

  第52章 谢嗣音

  压抑的低泣声被流水声和簌簌叶声掩盖, 细微到几不可闻,但宁知澈仍是立时停了下来,眼底的暗色瞬间褪去, 猛然抬头向声源处看去。

  苏吟颤了颤眼睫, 睁眼时正好捕捉到宁知澈收回目光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 不由怔了怔:“怎么了?”

  黑暗中那道本就极低的哭声戛然而止,仿佛方才只是一场错觉。宁知澈沉默一瞬,从苏吟身下抽离,将她抱回水中,摇头道了声无事。

  水面及至苏吟胸前,苏吟身后的大石则将她的玉肩挡得严严实实。

  宁知澈见状脸色终于稍稍好看了些, 但他已素了一年多, 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夜,事事都已命人准备妥当, 本想与苏吟在此温存, 可却连一次周公之礼都没行完便被迫中止, 终是烦躁难忍。

  他的异常反应让苏吟心中生疑,偏头看向四周:“有人闯进来了?”

  无需宁知澈回答, 话一出口她便反应了过来。

  她没有习武之人的好耳力,但却知晓若不是此地有外人, 宁知澈绝不会在这时候停下来。

  而除了谢骥,整个冀州围场还有哪个人敢擅闯碧山御池?

  当年与谢骥行房被宁知澈看见, 如今与宁知澈云雨又被谢骥看见。苏吟有些崩溃,热意顺着脖颈寸寸攀升,心慌意乱到了极致, 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在宁知澈似乎并没有披衣出去抓谢骥的打算, 否则届时三人相对,局面还不知会有多令人抓狂。

  她躲在大石后面等了一会儿,轻轻问道:“走了吗?”

  “嗯,走了。”宁知澈垂下眼眸,就着月光瞧她脸上神情,“要继续吗?”

  苏吟闻言纷乱的心神顿时恢复清明。

  她知晓,宁知澈对当年她与谢骥船上的那三夜和去岁九月重逢的那一晚难以忘怀,每每记起来都痛苦万分。

  今夜或许是唯一一个让他释怀的机会。

  想到此处,苏吟抿了抿唇,果断点头:“要。”

  宁知澈握在她纤腰上的双掌瞬间收紧力道,哑声开口:“你想清楚,他方才哭了。”

  苏吟默了默,不再如从前那样顺着他的话想象谢骥难过时的模样,轻轻道:“那你当初可有哭过?”

  话音落下,许久都没听见男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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