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遗迹风波骤,新险路犹长

  春雨裹着山间碎玉般的桃花瓣,在张良青衫上洇出点点暗纹。

  他垂眸望着脚下泥泞中逐渐消散的卦象,耳畔忽然响起铁甲摩擦的铮鸣。

  百步开外的断壁残垣后,三百玄甲士兵如铁蒺藜般横亘在出山隘口,弩机在潮湿的空气中泛着幽幽蓝光。

  ";沛县刘季,携墨家诸位游历古迹。";刘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赤霄剑穗上的九旒珠坠撞得叮当作响。

  他话音未落,军阵中忽有枣红马踏着泥浆跃出,马上将领玄铁面甲上铸着饕餮纹,手中令旗直指吕雉腰间星盘:";此乃陈郡都尉辖地,尔等私启前朝秘藏,当缴获物证!";

  田横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矩子令裂痕间凝成星轨。

  张耳扶住他踉跄的身形时,瞥见老工匠正用刻刀在石壁上敲击某种节律——那是墨家示警的《非攻令》调式。

  ";陈都尉要的恐怕不是物证。";吕雉突然轻笑,鎏金护甲拨动星盘上的鬼宿方位,";半月前荥阳粮仓遭劫,将军袖口的黍米倒是新鲜。";她尾音未落,李将军的黑铁枪已挑飞三名逼近的弩手,枪尖在雨幕中划出三道血色弧光。

  陈都尉的青铜兽首盔在电光中泛青,他猛然挥动令旗:";放箭!";刹那间破空声撕裂雨帘,箭矢却在触及众人丈许处诡异地悬停。

  张良手中青铜面具倒映着二十八宿方位,地面卦象竟将箭簇尽数吸附成环形。

  ";巽位三步,震宫转离!";张良清喝声里,刘邦的赤霄剑已裹着风雷劈开箭阵。

  剑锋过处,九鼎虚影在云层间轰然作响,竟震得前排盾兵耳鼻渗血。

  田横趁机将矩子令插入岩缝,地脉中涌出的星光瞬间缠住数十匹战马铁蹄。

  老工匠突然抓起张耳手腕:";看那都尉亲卫的佩玉!";混战中某士兵腰间晃出的玉珏,分明刻着吴地特有的双头蛇纹——与吴广当年在蕲县大泽乡祭旗的图腾如出一辙。

  张耳心头剧震,墨色短刃已刺向那名亲卫咽喉。

  ";留活口!";吕雉的星盘突然折射出刺目白光,众人眼前霎时浮现出虚幻的垓下战场。

  正欲偷袭的士兵们怔在原地,他们铠甲上不知何时爬满星砂凝成的锁链。

  李将军趁机挑飞陈都尉的令旗,枪杆横扫将其打下马背。

  泥浆飞溅中,陈都尉的饕餮面甲裂开缝隙。

  吕雉凤钗上的东珠突然映出他瞳孔深处的紫色斑纹——那分明是范增调配的鸠毒痕迹。

  她指尖轻颤,星盘上的危宿猛地亮起,而远山深处适时传来编钟鸣响,与墨家地脉产生奇异的共鸣。

  ";尔等可知...";陈都尉抹去嘴角血渍正要怒喝,腰间玉带却突然迸裂。

  十二枚玉璜悬浮成阵,每片都浮现出不同郡县的舆图。

  张良瞳孔微缩,这些竟是秦始皇收天下兵器铸成的镇国玉璜,本该随骊山地宫永埋九泉。

  刘邦突然大笑起来,逆鳞纹在雨中泛着金红:";陈郡的酒果然烈得很!";他剑锋所指处,云层间战马嘶鸣声愈近,赤霄剑气竟凝成玄鸟虚影。

  田横怀中矩子令突然发出裂帛之声,星光顺着地脉窜入士兵甲胄,将他们的武器熔作铁水。

  陈都尉暴退数步正要发令,忽见吕雉的星盘已悬浮在他眉前三寸。

  盘面映出的却不是此刻战场,而是十二年后未央宫的灯火,以及某个佩戴相同饕餮纹面甲的身影倒毙在椒房殿前的幻象。

  雨珠击打在星盘上的声响,竟与史官笔尖触及竹简的沙沙声重合。

  山风骤烈,那只贯穿天地的玄鸟突然俯冲而下...

  吕雉的鎏金护甲叩在星盘边缘,发出清越颤音。

  陈都尉眉心血痕顺着星盘映出的未央宫幻象蜿蜒,竟在青石板上凝成";丙午岁陨";四个篆文。

  远处山崖传来闷雷,将吕雉带着笑意的低语送入他耳中:";将军可知这血谶落在丙午年三月,恰是您本命太岁当值的时辰?";

  青铜兽首盔下的喉结剧烈滚动,陈都尉握刀的手背暴起青筋。

  张良忽然轻咳一声,袖中铜钱坠地的声响惊起三只灰雀,正撞碎悬浮在空中的玉璜阵眼。

  十二郡县舆图霎时扭曲成旋涡,将吕雉的星盘光晕染成紫黑色。

  ";范增的鸠毒虽能改换瞳色,却改不了命宫里的贪狼煞。";吕雉凤钗上的东珠突然迸裂,露出其中包裹的陨铁碎片。

  那碎片悬浮在空中,竟与田横矩子令裂痕处的星轨严丝合缝。

  陈都尉瞳孔深处的紫斑骤然收缩,仿佛被灼烧般渗出黑血。

  山风卷着桃瓣掠过李将军的玄铁枪尖,带起一串火星。

  刘邦突然用赤霄剑挑起满地泥浆,九旒珠坠在雨幕中划出诡谲弧线:";陈郡好酒需配鱼脍,不如...";话音未落,剑锋已削下三丈外古松的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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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冠轰然倒塌的瞬间,众人终于看清藏在枝叶间的青铜响箭——箭尾系着的竟是吴地双头蛇鳞片磨制的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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