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宝前危至,破局待谋
洞穴顶部的碎石簌簌坠落,田横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原本因中毒而青灰的面色此刻更显苍白,他踉跄着扶住石壁时,袖口滑落的墨家矩子令在幽暗中泛着暗金光泽。"是地脉暴动?"他哑声看向张良,后者却突然俯身将耳朵贴在地面。
"七步一停,左重右轻。"张良猛然抬头时,瞳孔里映出洞顶倒悬的青铜镜阵,"不是地动——是活物!"
话音未落,三道磷火骤然在三十步外的甬道口亮起。
张耳长剑出鞘的刹那,剑锋恰好挑飞一枚淬毒袖箭,那暗器钉入石壁时腾起的青烟瞬间腐蚀出碗口大的凹坑。
吕雉反手扯下披风扬空一抖,丝绸裹着机关弩射出的箭雨将第二波暗器尽数兜住,玄色织锦上顿时绽开十几朵幽蓝毒花。
"围圆守缺,坎离易位!"她厉喝声穿透石壁回响,染着丹蔻的指尖已捏住三枚铜钱。
众人惊觉这沛公夫人竟熟稔墨家阵诀,田横的矩子令与张耳剑锋同时转向,在碎石飞溅中结成首尾相衔的防御圈。
十指翻飞的张良突然顿住推演,盯着地上被毒烟蚀出的卦象低呼:"是巽宫方位!"
仿佛印证他的断言,甬道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
黑袍人从磷火中现身的刹那,整个洞窟的温度骤降。
他手中漆黑长剑竟似活物般吞吐雾气,剑锋掠过之处,岩壁上凝结的露珠瞬间化作冰锥暴雨般激射而来。
"坤位退三!"吕雉甩出的铜钱在空中炸成金粉,堪堪挡住袭向田横后心的冰锥。
张耳趁机旋身刺出连环三剑,却见黑袍人袖中翻出支青铜算筹,叮叮当当间竟将精钢剑刃崩出缺口。
田横突然闷哼一声,矩子令脱手飞出,原来他方才格挡时牵动体内剧毒,黑袍人剑风带起的寒霜已在他腕间凝出蛛网状黑纹。
"他的招式...每九式必回挑右肩!"张良突然抓起地脉图掷向空中,羊皮卷展开的瞬间,黑袍人刺向吕雉的杀招果然如预料般上挑。
早有准备的张耳弃剑换掌,墨家缠丝劲顺着对方剑势直取膻中穴,却见黑袍人黑袍鼓荡如蝠翼,竟借力倒飞出三丈开外。
"坎水离火,变阵!"田横强提真气掷出矩子令,暗金令牌在空中化作八卦虚影。
张良趁机咬破指尖在机关图上疾画,地脉震动中突然升起十二尊青铜兵俑,将正欲遁走的黑袍人团团围住。
吕雉看准时机甩出腰间玉带,缠住那人正要捏诀的右手,却见黑袍突然炸成漫天黑羽,只余一声沙哑冷笑在洞窟回荡:"墨家气数...咳咳...尽矣..."
满地黑羽无火自燃时,张良突然按住腰间震颤的赤霄剑柄。
田横望着掌心扩散的毒纹苦笑,却见吕雉默默递来装丹药的玉匣。
张耳擦拭着剑身缺口,目光扫过那些青铜兵俑额间的楚篆——那分明是始皇帝陵寝镇墓兽的制式。
洞窟深处再度传来铁链曳地声,这次却夹杂着锁龙井特有的呜咽。
众人相视一眼,在彼此眼底看到了比黑袍人更可怖的真相正在逼近。
(接上文)
满地黑羽燃尽的青烟在洞穴中盘旋不散,田横倚着青铜兵俑缓缓坐下。
他腕间的蛛网毒纹已蔓延至小臂,玉匣中的丹药却被他推给正擦拭赤霄剑的张良。"墨者不惧生死,"他扯开染血的襟口露出胸膛墨翟刺青,"但求死得其所。"
"田兄且看这个。"张耳用剑尖挑起半片未燃尽的黑羽,羽毛根部竟嵌着细如发丝的青铜机括。
吕雉忽然伸手截住飘落的灰烬,丹蔻在石壁上勾出卦象:"离火生艮土,这邪术与骊山地宫同源。"
话音未落,十二尊兵俑突然齐刷刷转向东南。
张良剑鞘重重顿地,赤霄剑震颤着在卦象中心划出血线:"始皇帝以墨家机关术封镇九州龙脉,如今——"他话音戛然而止,众人脚下岩层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小心!"张耳旋身将田横扑倒在地。
方才众人站立处突然刺出丈余长的青铜獠牙,獠牙上密布的倒刺还挂着半副秦军制式的残甲。
吕雉广袖翻飞间甩出七枚玉珠,珠光映出洞顶密密麻麻的机关孔洞,每个孔洞都在渗出粘稠的黑雾。
张良突然撕下袖袍缠住赤霄剑,剑锋划过掌心时,血珠竟在半空凝成星图:"巽为风,坎为水,天地否卦!"他沾血的指尖点向兵俑额间楚篆,十二尊铜像突然列成两仪阵型,将喷涌黑雾的机关孔堵住大半。
黑袍人的冷笑从四面八方涌来。
燃烧的黑羽在虚空中重组成人形,这次竟同时幻化出九个分身。
每个分身手中黑剑都缠绕着不同颜色的毒雾,剑锋划过之处,岩壁像腐烂的皮肉般簌簌剥落。
"坤位生门已封!"田横突然暴喝,矩子令脱手嵌入石壁。
他裸露的胸膛上墨翟刺青竟开始流动,墨色顺着毒纹蔓延成防御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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