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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山跟傅沉一起出的门,说了一下价格,“油条四分一根,包子五分,豆浆一碗四分,加一起花了五毛二。”
他不说还好,一说王月勤更心疼了,手里的包子都没那么香了,忍不住小声提意见,“咱们还得给小北看病,还是省着花吧。”
吃了一个包子,她就不肯吃了,想将豆浆和油条留到中午再吃,陆大山劝了劝,“趁热吃好吃,快吃吧。”
陆小言觉得真不容易,终于有个没那么省的,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说:“吃饱了,中午就不用吃了。”
陆小言哭笑不得,她直接拿起油条,递到了王月勤嘴边。王月勤被迫咬了一口油条,真真是外焦里嫩、香焦酥脆,一口下去,还想吃第二口,压根停不下来。
等一家人吃饱喝足时,已经七点了,上午他们一家人去了医院,让省城的大夫给傅沉复查了一下,检查完,他排队等着拿药时,陆小言还带陆大山和王月勤去看了看中医。
王月勤拉着她不肯去,“医药费贵得要死,花这个钱干嘛。”
陆小言说:“你以前不是总肚子疼吗?还是看看大夫吧。”
见她连这个都记得,王月勤又感动得不行,更加羞愧了,之前竟然还怀疑闺女像换了个人,真是换了人,哪里会知道这些事。
最终还是看了大夫,陆大山身体还算健康,没啥大问题,平时注意点,多补充营养就行,王月勤却查出不少问题,都是当年生产留下的,有炎症、宫寒,脾胃也有些虚。
老大夫还说:“要是早个十几年来看,吃吃药调理一下,说不准二胎都十来岁了。”
王月勤愣了愣,一向嘴笨、胆小的她,竟主动开了口,“我、我竟然还能生?”
“不是啥大问题,当然能调好,一看就是劳累过度所致,月子也没好好坐,肯定早早就碰凉水了吧?”
王月勤愣了愣,眼眶隐隐有些发热,她月子确实没坐好,就第一天没下地干活,婆婆压根不伺候她,尿布也都是她男人洗的,第二天,婆婆就让她给一家子做饭。
她被婆婆骂了十几年,说她不t下蛋,有毛病,原来当初只要吃点药,她就还能生。
她起初其实是有钱的,她爹娘活着时偷偷给了她十块钱,让她自己拿着,结果钱被婆婆拿走了,还不肯给她看病。
她的泪忽然就掉了下来,这一刻,无比痛恨自己的懦弱,要是她像小言一样勇敢,敢于反抗,是不是已经有两娃了?是不是不用再承受婆婆十几年的辱骂?
老大夫推了推眼睛,“哎,哭啥,少生一个少遭一次罪,就算调理好,也不能再生了,都四十了,再生就危险了,还是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陆大山也怔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也有些后悔没早日带她来看看,见媳妇在默默掉眼泪,他握住了她的手,“大夫说的对,就算能生也不生了,咱们有小言和小北就够了。”
王月勤轻轻点头。
老大夫又把了一下她左手的脉搏,斟酌着写了个药方,“先开一周的药吧,需要煎服,饭后服用,早晚各一次,一周后,来复查一下,到时再根据身体调方子。”
一听一周后还得来,王月勤有些纠结,鼓起勇气开了口,“大夫,我、我们离得远,既然问题不大,就不吃药了吧。”
老大夫神情严肃了些,不赞同地摇头,“你现在不觉得,不过是还年轻,再过几年说不准一干活肚子就疼,当大夫的就怕遇见你们这些不把身体当回事的。”
陆小言忙说:“大夫,您正常开就行,到时我带她来复查。”
老大夫这才满意,写完,将方子递给了陆小言。
陆小言还让大夫,给她看了看,她本就营养不良,喝完农药虽然及时洗了胃,对身体也有一定的损害,大夫也给她开了个方子,同样是让她调养一周,到时复查。
走出病房后,王月勤还在纠结,喃喃道:“来一次省城得费不少钱,药费也贵,我年龄大了,就不吃了,你和小北好好调养一下就行。”
典型的为了孩子,能付出一切。
陆小言叹口气,“娘,你得学会爱自己,您才四十,年龄哪里大了,咱得听大夫的,赚钱就是花的,等我找到工作,咱家就有俩人拿工资了,这点钱还是有的。”
她还想再说啥,陆小言直接说:“你要是不治,那我也不治了。”
“哎,那咋行。”王月勤连忙说,“你还年轻,你得听大夫的。”
她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们没职工医保,三人的医药费加一起足足花了八块九,王月勤简直要心疼死,能不能生孩子的事,对她的冲击都没那么大了。
好多人一个月都赚了不了八块钱,他们吃一周就没了,这哪儿是在吃药,分明是在吃金疙瘩。
拿完药从医院出来时,刚十一点,傅沉看了陆小言一眼,说:“我打算去图书馆一趟,你去吗?”
陆小言也想多了解一下这个年代,点了点头,想到陆大山和王月勤认不了几个字,肯定不喜欢图书馆,她说:“爹娘,我们带你去公园看看吧,里面有各种花还有湖,还能划船,听说这两天一到三点还放电影,你们正好先溜达一下,再看看电影,等我们看完书,去接你们。”
两人都有些紧张,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我们还是回招待所吧,不逛了。”
“难得出来,转悠一下嘛。”
陆小言拉着他们先去吃了一下午饭,吃完饭,才将他们送去公园。
公园门口有一排高大的梧桐树,个个枝繁叶茂,一眼望去遮天蔽日,再往里是奇形怪状的石头,有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