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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原本得体笔挺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变得空荡,常年因健身而紧实的肌肉也像松软的棉花,软塌塌的贴在骨骼上。

  时瑜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力气稍微大点就能在外祖父的皮肤上压住小小的坑来。

  即使这样,时柏聿仍不忘回握住女孩的手,撑起笑容安慰她:“别担心,孩子,外祖父会好起来的。”

  家里人提出给老爷子安排轮椅,可偏偏时伯聿体面又要强,即使拄着拐杖也要自己走。

  京城逐渐热起来时,外祖父连走路的力气都渐渐消失,只能被迫坐上了轮椅。

  又过了一段时间,推开窗户似乎能看见空气里滚滚升腾的热浪,阳光丝丝缕缕穿过树梢,仿佛镶了层金边,天际边云层轻淡,被风吹得起了褶皱。

  窗外蝉鸣满耳,更加炎热的夏季到来,连全国最权威的专家都建议放弃治疗,开了些药劝老爷子回家享受最后的时间。

  一行人将老爷子接回家,所有人都回来了,安静空旷的庄园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就在时伯聿病重治疗的这段日子,外界谣言四起,人言鼎沸,集团也动荡不安,有说时老爷子已经去世了,时家为了稳住大局才不得已编造了谎言。

  也有说时老爷子早已病入膏肓,时日不久,一群人都在赌权力盛达、繁荣如参天古树般的时家什么时候倒下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和时云意分居许久的林恒之突然联系了女儿。

  时瑜没设防,以为爸爸是见妈妈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出于关心才找到她,结果赴宴后才发现又是一场骗局。

  她没等来林恒之,却等到了他的出轨对象郝佳慧和他的私生子林子烨,还在疏忽中喝下下了迷药的酒。

  在意识愈发混沌之前,似乎是觉得女孩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化着浓妆的女人撩过耳畔长长坠下的红宝石耳环,红唇勾起的幅度是前所未有的得意和讥讽。

  她笑道:“林恒之那死男人装什么,自己心里都有主意了,还假装舍不得下手躲起来装死。”

  “老头子都半死不活了,时家还有什么威慑力?明明把这丫头送给王总睡一觉公司就有救了,当初睡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装什么清高……”

  时瑜听得胃里一阵反胃的恶心,但她涣散的意识连嘴角边的冷笑都撑不起来,那指甲几乎都要掐进掌心的肉里,才勉强撑起几分神智努力保持清醒。

  门再次被踹开,乌泱泱进来一群黑衣保镖。

  只是这次来的不是什么王总,而是被簇拥在人群中间的时柏聿,还有面色苍白担忧的时云意。

  老爷子在最后的时候时而清醒大多数时候昏迷,就算不昏迷也可能意识模糊,谁都不太记得。

  他这次走在前面,步伐稳重,连轮椅都没有坐。

  时柏聿一身高定浅灰色西装,头发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面容威严而冷肃,即使他拄着拐杖,但仍能被老爷子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息震慑到。

  他看起来是真的动了怒,是时瑜记忆里外祖父鲜少漏出的锋利压抑的一面。

  郝佳慧和林子烨被人按在地上,跪得又重又响,时云意一巴掌甩了过去。

  女人几乎素面朝天,头发凌乱,看着像一路跑过来的,她摔了桌子上的酒瓶,紧攥着玻璃碎片死死抵在中途后悔而跑来阻止郝佳慧的林恒之脖子上。

  她极尽悲怆的哽咽喊道:“林恒之,她是你女儿啊……”

  如果不是老爷子喊人拼命拉住她,那一瞬间,时瑜模糊的意识觉得妈妈可能真的会将那尖锐的碎片扎进林恒之的脖颈处。

  她被妈妈紧紧抱在怀里,有玻璃碎片扎进女人裸露在外的小腿也恍若未觉,手心一点细碎的血珠顺着划伤的伤口不断往外渗出。

  时云意记得女儿晕血,她把那只受伤的手蹭在衣服上不停的擦了擦又擦,又恍然想起另一只干净的手心,才敢抬起小心翼翼去摸女儿的脸。

  那指骨弯折紧绷,连声音都是满到几乎要溢出来的颤栗,像是从嗓子里艰难扯出来似的:“小瑜,宝贝,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哭着说:“都是妈妈不好……”

  冰凉的眼泪砸在时瑜的脸上,时瑜意识涣散的心想,她怎么会怪妈妈呢。

  她想像小时候一样在妈妈和林恒之吵架后举起手帮她擦掉眼泪,只是逐渐挥发的药性和脑子里紧绷的弦骤然松懈,时瑜连动一动小拇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把头靠在女人微垂的肩窝处,鼻尖萦绕过清淡的细腻的栀子花香,很小声喊了句:“妈妈……”

  时云意颤着指尖,几乎满脸都是眼泪。

  *

  因为这件事,时云意和林恒之彻底离了婚。

  林恒之净身出户,公司资金链被断危在旦夕,但是出于时老爷子的威严没人敢帮他。

  所谓的王总被时家挖出偷税漏税,贪污腐化等等一堆丑闻,和主谋郝佳慧一起,进去了又有时家压着,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来。

  只是林子烨是半道而来,又被郝佳慧揽下所有罪名,即使少年性子恶劣又乖戾,但也没法像她妈妈一样直接被送进去。

  虽然他也被时家折腾得不轻。

  而时柏聿这次亮相,那些谣言也不攻自破。

  或许人去世之前都会有回光返照的时候,老爷子用最后的时间整顿了集团,清理了高层里的蛀虫,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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