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除夕夜

就是随便问问……好吧,我确实想问,为什么啊?”说了一句孟晚还是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干脆直接承认了。

  宋亭舟满脸落寞,细看眼神中还带了丝羞愧,“我一直不愿对娘提起,其实这几次院试,我连考场大门都没能进去。”

  孟晚瞳孔放大,震惊不已,“什么意思?”

  “我……我临近考试便紧张不已,腹痛难忍。”宋亭舟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可能呢?”孟晚难以置信。

  不说宋亭舟平日里一直沉稳可靠,光说以他这么健壮的身体,也不像是会一紧张就拉肚子的人啊?

  宋亭舟也百思不得其解,头次院试时他年龄尚小,确实有些许紧张,也是最严重的一次,上吐下泻双腿酸软连床都起不来,更别说进考场了。

  可第二次他分明做足了准备,考试当天依旧腹痛难忍错失机会。

  第三次更是荒谬,他确实不再腹痛,却在去贡院的路上路遇一户人家往外泼脏水,他被人结结实实的泼了一身脏污,再回客栈换衣服已经晚了,因此错过考试。

  这些事宋亭舟在心中也隐藏许久了,若是进了考场技不如人就算了,可他却连在考场里执笔挥毫的机会都没有,怎能不让他心生郁闷?

  一股脑将后面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孟晚,宋亭舟反而松快许多。

  孟晚听完后却脸色严肃起来,“你这几次都是同谁去的?”

  宋亭舟知他的意思,“你是怀疑有人故意陷害我?”

  他目光放空,逐渐回忆起之前去府城的经历,“我也怀疑过,可我除了第一次是与镇上几个同窗结伴前往,之后两次我都是独自前往府城,花钱找作保的廪生,也是随意凑得人。”

  “而且我腹痛后立即让客栈的小二找了郎中来看,郎中也说我是因思虑过重才引起痢疾。”

  宋亭舟不傻,第一次就算了,第二次他是真的小心谨慎了。

  孟晚摸摸光滑的下巴,沉思道:“那这可就奇怪了,真是你运气太差?”

  他怎么也不信一个人能倒霉到这份上!

  取了东西回大屋,孟晚还是在想这事,冷不丁的问了常金花一句,“姨,表哥年后四月去府城,你要去吗?”

  常金花险些被针扎了手,她“嘶”了一声,“我去干啥,大郎一个人去花费就不少了。”

  孟晚干笑了两声,“我就随便问问。”

  常金花狐疑的看着他,明显不相信,“府城山高路远的,路上没准还有劫匪呢!你可别瞎折腾了。”

  孟晚埋头在桌案上假装用功,敷衍的说了句,“哦哦。”

  心里想的却是看来还是要努力多赚点钱才行。

  年三十这天孟晚在家和常金花忙活了一天,早起做豆腐,孟晚端着几块豆腐送到宋六婶家,宋六婶回了两条鱼。他又端了几块去张小雨家,竟然还被张小雨和颜悦色的拉住唠了几句家常,最后给他装了半筐毛栗子和山核桃回来。

  午时孟晚又和常金花坐在炕上攥豆腐丸子,宋亭舟在厨房烧着灶,孟晚炸了一大盆的豆腐丸子。

  三人趁热吃了几个丸子糊弄,常金花和孟晚又开始准备年夜饭。

  年夜饭照着六个或八个做,都是双数,不然不吉利。宋家人口简单,便按着六个菜做,六六大顺,听着也好听。

  常金花收拾着宋六婶给的鱼,大冬天干这活计冻手,有热水还差点,她干脆两条都收拾干净,另一条冻起来正月十五吃。

  宋亭舟拎着菜刀去鸡圈里杀鸡,孟晚坐在灶膛口剥毛栗子,剥好了一会儿和鸡块一起炖,又甜又糯。

  “这玩意不都是烧着吃吗?我还头次听说能和鸡一起炖,就你花活多。”常金花看了个稀奇。

  山上的毛栗子小,不如板栗好剥,孟晚剥着指甲都疼,又馋这种甜甜糯糯的东西。“这个炖着吃可香了,可惜没有红薯。”

  外面呼呼的刮着大风,地上的积雪一整个冬日都不会化得干净,这天气要是有根红薯扔到灶膛里烧着吃,不知道有多美!

  “红薯?那是啥?”常金花没听说过这种吃食。

  孟晚和她解释,“就是外皮薄薄的,有红色也有黄色,巴掌那么大,有的更大有的更小,做熟后里面的瓤是粉粉面面的,吃起来很甜。”

  孟晚说着说着一脸向往,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馋。

  杀了鸡回来的宋亭舟也听到了他的这番话。

  “鸡杀好了?正好我也不起身了,大郎,把这盆子脏水泼到菜园子去,鸡给娘。”

  常金花接了宋亭舟手里的鸡,孟晚重新给她换了个盆,从锅里舀了热水让她给鸡褪毛用。

  等给准备好的配菜都准备好,房顶上的烟灶就开始冒烟了。

  厨房大小两个锅灶都咕嘟嘟的冒起香气。

  天色渐暗,香味越来越浓。

  宋亭舟将炕桌摆上,孟晚与常金花一道道往上端菜。

  一盆炖排骨放在最中间,一盘子整鱼,孟晚做的板栗炖鸡,晌午炸的豆腐丸子,豆皮炒白菜,凉拌萝卜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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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道菜摆满了桌子,柜子上铺了块抹布,一小盆精米饭坐在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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