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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维谦看了两眼,又移开视线,拿盒药膏抹在萧烬的手上。

  萧烬的手背除了刚开始敲在床头的淤青,后来被沈玉衡顾着舌头,放开手时,胳膊上又敲下了几个印子。

  宋维谦轻轻地搓着萧烬的手。

  素白嶙峋的骨节上青紫了一片,手腕细细得只剩皮肤包着骨头,比起萧烬风华正茂的时候颜色衰减了许多。

  可萧烬却是宋维谦爱慕了十年的郎君。

  就是容颜不再,做过了别人的妻妾,宋维谦也依然痴心不改。

  他怜惜而轻柔地给萧烬抹开药膏,又撩起这人的衣袖,给干瘦的小臂处理淤青。

  萧烬把药粉咽下喉咙,虚弱柔缓的语速加快了些,说道:“师兄,此事你交给多鱼便可。”

  多鱼连忙听话地伸出手来接替宋维谦的工作。

  宋维谦拦了拦,温柔地对萧烬道:“师兄来就好,你看你这手上青了好几处,贯会让人心疼的。”

  他专心致志地给萧烬按摩,又碎碎念着抱怨道:“玉衡也真是,你说什么他就听,若是当时把我叫进来,你不必受这些伤,他也不用被咬破手。”

  萧烬听到“咬破”两字愣了一愣,昨夜的记忆回笼了一些,难怪舌头上只有一个伤口,原来是玉衡伸手給挡了……

  他神情柔软了下来,心中一片温情,突然又感觉手臂上被宋维谦捏了几下,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不少。

  萧烬抽了抽手,宋维谦反而握得更紧,还提醒道:“你别乱动。”

  萧烬深吸一口气,有些气闷,但想到这人不辞辛劳地救了自己,给他摸两下手也掉不了皮……

  他便闭起眼睛,婉言地道:“多鱼,别让宋太医大材小用,为这等杂事费心了,还是你来吧。”

  多鱼这下感觉出了什么,一把拉过萧烬的手,放到怀里继续做涂药的工作,勤快地道:“宋太医,这等小事,奴婢来做就好!”

  要是让沈公知道萧公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了委屈……

  那多鱼可就要变成死鱼了!

  宋维谦其实也并没用多大的力气攥着萧烬,只是萧烬身体虚弱,力气太小,这才挣不开来。

  多鱼轻轻松松就拽走了萧烬的胳膊。

  宋维谦满眼的恋恋不舍。

  他看着心上人的玉手,又觉得萧烬是在体贴他,笑了两声,亲昵地道:“你啊,就是又倔强,主意又大。”

  萧烬一阵头疼,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打算装睡。

  宋维谦见萧烬竟开始自闭,六年前被心上人放置在一旁的种种回忆归拢起来。

  他连忙换了个话题,继续和心上人交流:“萧烬,你如今离了宫,之后有什么打算?”

  萧烬睁开眼睛,认认真真地思量着,却一时也是毫无头绪。

  他只好说道:“先看看玉衡他有什么打算吧……”萧烬摇了摇头,“我如今刚刚离宫,也不知道外头是何情况,做什么打算都是空想。”

  宋维谦道:“本来他是打算把你送去玉边的,可如今你身体差成这样,没个半年也出不了远门……但你住在个阉人府上总不是回事。”

  他一拍大腿,兴冲冲地提议:“不如你搬来秀水巷,就我六年前住的那地儿,宅子现在空置了下来,再购置两个仆役在宅子里伺候你,住着也很是舒服的,万一沈玉衡得罪了贵人要落罪抄家,你也不会被他给拖累到。”

  多鱼感觉萧公子的手指紧握了一瞬,然后又缓缓放开。

  他抬头望向贵人,见贵人柳眉紧皱,脸色像是有些不悦,声音也带着丝丝寒意:“……我何去何从,等玉衡回来再议。”

  多鱼垂下头继续给贵人揉手,心想:这宋太医怕不是当咱家是死的,等沈公回来了,咱家必然要好好地向沈公告状!

  竟敢当面诱拐沈公的主子!还说什么沈公会被抄家……

  呸呸呸!

  且那秀水巷就是个旮里的小地方,都快到城外面去了,能有我们沈太监第住着舒服?!

  这太医真是好生大脸面啊!

  宋维谦对多鱼的腹诽全然无知,继续兴味盎然地游说:“你来了秀水巷,我便辞了太医署的职务,在医馆里挂个名,闲着就陪你散心聊天养病。”

  他脸上挂着期盼的笑容:“等你好些了我们就把臂同游,四处游医,圆了你悬壶济世的念想……”

  话语间,多鱼给萧烬涂好了药膏,帮贵人拉下袖子,把手拢好,递上一个热乎乎的汤婆子。

  萧烬听着宋维谦的描述,搭着汤婆子,凝神思量片刻,叹道:“师兄,你已成家立业了,这么做等于自毁前程。”

  宋维谦变了变脸色,叹道:“也不算什么自毁前程,我本就是为了你才进的太医署,入赘的院判家……”

  他想起烦心事,只觉得昨天被沈玉衡抵柱子上的那下又痛了起来,揉着胸口道:“我那妻子也,反正一言难尽,我们两看相厌,早日和离了是桩好事。”

  他放松了语气,柔和地道:“到时一身轻松地和你住在秀水巷里,你从头开始,我也从头开始,都很是自在。”

  宋维谦在秀水巷的小宅子,萧烬进宫前是去拜访过几回的。

  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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